出來之後,迅速將兔子拿出來割喉放血。
兔子的毛柔軟,剝下來也能做成圍脖冬天擋風。再不濟,也能拿去縣裡賣幾個銀錢。
兔子肥碩,一看就是在深山裡跑著的。也不知道那鷹是想幹什麽,吃的都不要了。
葉白柚將那股被鷹帶起來心悸壓下去。專心將兔子內髒挖出來,肉砍成兩半。
“葉哥哥!我們來了!”
廚房門口對著院子,葉白柚在廚房轉頭就能瞧見籬笆外的小孩。
“直接進來,門沒關。”他吆喝道。
長安端著手上的東西,長寧跟長宜兩個小不點一左一右推開門讓自己的哥哥先進去。隨後兩個小孩又配合默契地進門,順帶將門拉上。
“葉哥哥,我小爹爹煎的餅子。你嘗嘗!”
白色的圓盤,上面放著兩個厚厚的圓餅子。兩面金黃,帶著些沒脫完的麥麩,香氣撲鼻。
“謝謝長安了。”葉白柚笑著臉接過。
“嗯。”長安見他沒推拒,臉上的笑容更大。葉哥哥之前一直幫著他們家,即便是現在,也會帶著他進山裡挖野菜。
小爹爹說要知道感激,餅子雖然不是什麽好吃的,但也是一份心意。
送完餅子,兩個頭大身子小的小蘿卜從長安身後站了出來。兩人並排,先是齊齊行了個禮,隨後脆生生道:“葉哥哥,謝謝你。”
葉白柚看他倆眼中沒了對自己的畏懼,眼含欣慰。
“不用謝,去玩兒吧。”他語氣輕快。
兩個小家夥對視一眼,隨後結伴往趴在院子木頭上的小璟身邊一蹲。小手放在膝頭,跟長安如出一轍的大眼睛盯著小貓。嘴上跟著小璟“咪呀咪呀”地輕喚。
一時間,安靜許久的院子熱鬧了不少。
葉白柚唇角一彎,手上的動作愈發利索。
“長安,來。”
葉白柚將一半的兔肉裝進碗裡。
“葉哥哥?”長安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等著葉白柚要用鍋的時候燒火。他坐下來視線不到灶頭,看不見葉白柚叫他幹嘛。
“這個給你家裡送過去。”葉白柚將一海碗的兔子肉放進籃子裡,上面蓋了一層布。
長安手往前一推,腳步後退:“葉哥哥,這個我們怎麽能要呢。”
“長安,這東西是白來的,不是我一個人打的。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放久了還壞。”
“你拿回家去讓你小爹做,你阿爺,還有你弟弟妹妹現在可都要好好補一補。”
他又將籃子往前一送:“拿著。”
“葉哥哥……”李長安遲疑。
葉白柚板著臉唬他:“你不接著葉哥哥不高興了。不高興就容易憋著氣,氣悶久了就容易生病。生病之後……”
長安擰著眉頭,一臉縱容的無奈:“葉哥哥,我拿,拿還不成嘛。”
大人就是這樣,喜歡哄小孩子。葉哥哥這麽大的人了,也喜歡這樣。
“這才對嘛。”葉白柚欣然笑開。
長安端著東西帶了回去,再回來的時候,鍋裡已經飄著兔肉的香氣。
大周朝的吃食一般都是燉煮。在尋常老百姓的生活在,吃肉本就不算是頻繁,所以即便是味道不怎麽樣,也沒有人不歡迎。
因著吃的就是這個肉味兒,隻盼著解了饞就好。
葉白柚雖然是想弄些好吃的,什麽麻辣兔頭,手撕兔……但巧婦乃為無米之炊,家裡莫說那些調料,就連鹽、油都快要吃完了。
能省著,就省著點兒吧。
“柚哥兒。”來的是何沁,他手上還裝著籃子。
“這肉留著,這年頭難得吃上一頓。我家長安不懂事兒給帶回來了,你一個哥兒家的,飯食什麽的比我們一大家子難。”
“實在吃不了,鹽巴醃了也好過多放幾天不是。”
何沁聲如其名,說話溫若細雨,綿綿的能吹進人的心裡。
葉白柚看著這送來送去的肉,不免噗嗤一笑。將人迎了進來。
“何阿叔,犯不著。這肉啊,長安也跟你說了,真就是我撿的。那鷹直接從天上扔下來的。”
何沁聽他念起這個。雙眼緊閉,直拍胸口,一臉後怕的樣子。“正因為如此,才更加不能要你的東西了。”
這讓來讓去的!
葉白柚雙手往身後一背:“何阿叔,你就留著吧,就當……就當我對這三個孩子的一番心意。”
“他三個我很喜歡,當弟弟妹妹一樣。小孩這麽瘦,就應當吃點肉補補。”
“算我求您……”
何沁忙站起來後退:“這可使不得。”
“算我……”葉白柚見這招行,又來一句。
何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好好,你這個柚哥兒,幾年不見,還變了個樣子。”
何沁被葉白柚拉著手坐下,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看葉白柚像看長安一樣。
“還記的我剛嫁過來的時候,你還長得像個小包子似的。又乖又軟,逗你你臉就紅。”
“後來……我是萬般再也不敢逗你了。”戲言帶過葉白柚的變化,話中全是欣慰。
小時候的事兒,葉白柚回想了下,沒有什麽相關的記憶。
“原來我小時候還是個乖小孩兒呢?”葉白柚笑著道。
何沁放下籃子,順其自然地坐在灶火前。“那不然呢,說話奶聲奶氣的,我見那十裡八村的小孩都沒你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