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道友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徐松清終於反應了過來,他拔劍追來,卻茫然地發現地上的屍體都已死得透透的了。
葉道友好快的劍啊……
他還沒來得及感慨,忽然發現身邊的屍體還睜著眼睛,看上去猙獰可怖。
“啊啊啊——”徐松清生平最怕鬼怪之說,當下就舉起劍來一陣亂捅,直捅得鮮血四濺。
他滿臉都是血,整個人被徐夜明拎了起來,丟到了不遠處的小溪邊。
“髒死了,快洗洗!”徐夜明嫌棄地抓住徐風清的肩膀,將他整張臉都摁進了水裡。
平日裡修士的道袍可以布下清潔法術,但在觀花大會上卻不行。畢竟觀花大會是為了讓修士體悟到千年以前殘酷的世界,那時的修士每天都要面對生死之戰,哪有功夫弄這些花裡胡哨的陣法?即便布陣,也是防禦之陣。
徐風清被嗆了好幾口水,轉身就要揍他弟弟。
江雨凝早已習慣了這兩兄弟的日常相處,便也沒過去勸架,而是默默地看向沈重光。
方才徐夜明捅魔修屍體之時,無數鮮血也濺到了沈重光的身上。
江雨凝歎氣,正想過去道個歉,便見葉修寒正靜靜注視著渾身是血的沈重光。
沈重光他眼中滿是血色,面無表情地朝葉修寒看去,卻又在快要觸碰到葉修寒視線的時候避開了。
方才他其實可以躲過那飛濺的血,卻鬼使神差地任那血濺了自己一身。
沈重光知道自己這樣子很可怕,並非因為身上的血,而是自己死寂一般的表情。
重生太多次,他早已不是徐松清那樣鮮活的少年,明明沾了血,可身上的氣息還是溫熱的。
江雨凝看到沈重光避開了葉修寒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歎。
果然,剛剛葉修寒和沈重光緊緊站在一起只是她的錯覺。
她不該貪心妄想,現在竟是連普通地對視也看不到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見葉修寒輕輕地抬起手,用衣袖擦掉了沈重光臉上的血汙。
江雨凝捂緊了嘴巴。
天啊,她都看見了什麽,誰來救救她?
江雨凝緩了一會兒,終於穩住了內心複雜心緒,卻又忽然看見葉修寒拉住了沈重光的衣袖,朝溪邊走去。
她松了一口氣,快,葉修寒趕緊把沈重光的頭也摁到水裡,這樣她還能冷靜一下。
江雨凝緊緊盯著葉修寒,只見兩人果然坐到了溪水邊。
葉修寒用手指戳了戳沈重光的後背,讓他去看明澈如鏡的水面。
“已經乾淨了。”葉修寒低聲說道。
沈重光終於對上了葉修寒的視線。
他並不在意水中的自己是否乾淨,隻想看看葉修寒眼眸裡,他的身影。
葉修寒的眼眸如溪水般明澈,他看到自己的身影融在其中,似乎真的變得乾淨了。
江雨凝忍不住低聲嗚咽,她……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她配看到這樣的景象嗎?
江雨凝暗自發誓,自己今夜定要要通宵練劍。
畢竟上天不會辜負一個努力的劍修。
一道聲音打破了江雨凝的思緒,是徐夜明在說話。
他也瞧見了葉修寒給沈重光擦血跡,當即看向自己那沒用的弟弟吼道:“你看看他們!你就不會拿衣袖給我擦?非要把我的頭摁到水裡面?”
“你是自己沒衣袖還是怎麽的呢?”徐松清也不甘示弱地回應道,兩人一言不合就提起劍,仿佛下一秒又要乾架。不過顧及葉修寒和沈重光,兩人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就他們的劍術,還是先不要在沈重光/葉修寒面前獻醜了。
江雨凝一時無言:“……”好吧,這些都是兄弟該有的反應。
可很快她又身體一震,忍不住朝沈重光和葉修寒看去。
那他們這樣……是什麽該有的反應呢?
江雨凝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忍不住點開傳音玉符,說道:“今夜是誰在流淚,是我啊。”
她正要繼續說,忽然發現自己切錯了陣法,趕緊打住了。
此時,傳音陣法中的弟子都在談論觀花大會之事,見她如此感慨,都紛紛問道:“小師妹,誰欺負你了?是松清還是夜明?”
徐夜明立刻冒頭:“我是哥哥,你該把我放前面。”
徐松清則對這順序滿意極了,飛快回道:“我知道小師妹為何流淚,她定是看到葉道友劍術太強,自己怎麽練也追不上,便流淚了。”
江雨凝:“……”
幾個修士頓時來了興致,追問道:“究竟有多強?松清你快詳細說說。”
“我們走著走著,忽然看見一輪血月,然後地上的魔修屍體就發生了屍變。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抬手,葉道友已經預判了一切,直接解決了全部屍體,也就幾息的功夫吧。”徐松清回應道。
“幾息,這是劍氣化形的禦劍之術嗎?”有人問道。
徐松清慚愧:“我甚至都沒看清。”
“等等……我們也遇到了魔修屍體,本來已經解決掉了,陸臨風忽然衝了過來說要助我們一臂之力。然後你們猜怎麽著……”說話的弟子也在觀花大會之中。
“有話快說!”幾個弟子催促道。
“那倒下的魔修屍體強撐了一口氣坐起來,竟是直接長出七八個手臂,啪啪地甩了他好幾個大耳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