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太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餐廳。”
顧讓看了裴銘一眼,正巧裴銘也在看他,顧讓示意他,待會和自己一塊走。
顧太太和顧逢年走在前邊,顧讓和裴銘晚他們幾步。
顧讓壓低聲音提醒他:“最近幾天先別去酒吧兼職了,周旭今晚帶人去酒吧堵你了。今晚撲空,他不會罷休,肯定還會再去找你。”
裴銘一時沒想起來周旭是誰:“周旭是誰?”
顧讓他父母停下來等電梯,顧讓怕他們聽見,拉住裴銘,貼近他耳邊小聲解釋:“周旭就是上次在圖書館遇到那個人,他是周浩寧的堂哥。”
顧太太轉頭正好看到這一幕,碰了碰了顧逢年胳膊。
顧逢年會意,也看過來。
顧讓原本沒多想,也沒覺得不對,但是被他們倆盯著,忽然就覺得自己貼裴銘太近了,急忙松開裴銘的胳膊,與他拉開距離。
裴銘表情一直很平靜,低頭看了看剛剛被顧讓握過的地方,垂著眼瞼,沒有半分不妥的情緒。
顧逢年自己開車過來的,顧太太坐在副駕駛,裴銘和顧讓坐在後座。
上車約麽有半個小時過去,顧讓才漸漸感覺出不對勁兒。
看著窗外陌生的街景,這是到哪了?
拍了拍顧太太的椅背:“我們這是去哪吃飯?”
顧太太回答十分坦然:“去咱們家附近啊,那有家餐廳,環境很好,菜的味道也好。”
顧讓看了裴銘一眼:“去那麽遠,一會兒我們怎麽回來?”
“還回來什麽!明天是周日,你們又沒有課,今晚在家睡。”
這家餐廳生意確實很好,餐廳經理很熱情,將他們帶去二樓包間。
這家餐廳的包間隔斷不是封閉牆面,而是綠植假山圍繞出來的空間。
餐桌與餐桌之間的距離隔的比較遠,還算清淨。
等菜間隙,顧逢年與裴銘時不時閑聊幾句,顧讓低頭刷手機。
過道上傳來腳步聲,顧讓以為是餐廳的服務員,並沒在意,直到一個中年男人開口,顧讓才抬頭。
柳愛國滿臉堆笑:“顧總,這麽巧!”
顧讓瞟了眼他身後,臉即刻垮了,柳予安正抱著胳膊,冷冷地盯著自己。
顧逢年剛才好心情頓時消得一乾二淨,一臉不耐煩地對著柳愛國:“是挺巧的。”
只是他的不耐煩,柳愛國全當看不見,拉開身旁的椅子坐下:“今天運氣可真是不錯,竟然在這遇見了顧總,我去公司找你好幾次,你都不在。”
目光打量一圈,眼神落在裴銘身上:“這孩子是家裡親戚?”
顧太太十分刻意地掃了柳予安一眼:“銘銘是顧讓的好朋友,周末休息,來家裡住兩天。”
柳愛國笑容就沒有那麽燦爛,過去那三年,顧讓見天地往他家跑,變著花樣地送東西,最近卻見不到人影了。
一時間在坐的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各懷心事。
及時上菜的服務員緩解了一桌子人的尷尬,菜上齊,顧太太一個勁兒地給顧讓遞眼色。
顧讓遲鈍地隻接收到一部分,顧太太很不滿意,夾了蝦放顧讓碗裡:“你剝給銘銘。”
柳愛國一直瞄著他們倆,見縫插針:“這孩子也在文大讀書嗎?”
顧讓剛想回答,今晚一句話沒說的柳予安忽然放下筷子,先開了口:“他是我們同校的同學。”
說完一臉關切地看向裴銘:“對了,昨天我聽同學說,你為了給你爸還賭債,偷了別人的手表,事情解決了嗎?不會被開除學籍吧?”
10、哥哥?
◎裴銘反悔了,他不要做顧讓的朋友。◎
柳予安的一番話將氣氛托到了冰點。
裴銘臉上的表情卻很自然,對著柳予安笑笑:“謝謝學長關心,是一場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
沒有看到裴銘狼狽的解釋,柳予安顯得很失望:“解決了就好,其實你爸以後再欠賭債還不起,你可以找顧讓要錢,千萬別再去偷東西,下次萬一解決不了,被開除學籍,得不償失。”
裴銘還沒來得及說話,顧讓卻先急了,手裡的筷子就啪地一聲砸在桌子上,猛地起身,身後的椅子擦著地板,拖出刺耳的聲音,目光仍舊盯在柳予安身上:“這些事和你有關系嗎?”
顧讓心裡都要罵髒話了,柳予安腦子有病為什麽不去治?
柳予安愣愣地盯著顧讓看了好一會兒,才委屈地開口:“我也是好心提醒他,你生什麽氣啊。”
裴銘低頭垂著眼瞼,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他眼中的情緒。
顧讓乾脆彎腰抓起裴銘的手腕,管他誰在場,不想繼續留下受這個氣:“我們走。”
裴銘錯愕地抬頭,看了他一瞬,默默起身。
顧太太緊忙開口打圓場:“阿讓,銘銘,吃過飯再……”
顧讓眼神瞟過去,打斷了顧太太的話:“這還吃的下去嗎?”
顧太太沒了聲音,顧逢年擺擺手:“你和銘銘先回去吧,待會我和你媽媽打包吃的給你們。”
顧讓嗯了聲,拉著裴銘就走。
回去的路上,顧讓還是很生氣,裴銘一直走在他身旁,心中也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