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毛也瞪他。
倆人盯了一會兒,灰毛翻了個白眼兒:“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咱倆的事以後再說,我等他。”
目光轉向裴銘:“阿銘,你先別回家了,老疤他弟弟帶人堵你家門口,裴忠不知道躲哪去,他來找你了。”
雖然說的不大詳細,但是顧讓也聽出來,是裴忠惹事躲出去了,現在有人來找裴銘麻煩。
裴銘臉上到是沒什麽表情:“學長,你先回家吧。”
顧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你一起去。”其實他也能猜個差不多,多半是裴忠欠錢不還,債主找上門。
也不等裴銘答應,顧讓先一步向他家走。
裴銘皺著眉頭跟在他身後,他是想讓顧讓知道自己真實的模樣,但卻不是向現在這樣突然。
慢慢的滲透好過這樣強行的撕開。
試探著展露,自己有掌控的能力,可是一下暴露無遺,他討厭自己又該怎麽辦?
回頭向灰毛遞了個眼色。
灰毛即刻會意,追上去攔住顧讓:“誒!我在這兒等著,就是為了告訴你們別回去!裴忠欠的錢,他自己收拾爛攤子,咱們就當不知道,躲過去就完事了!”
這邊離他們學校很近,偶爾有文大的學生會路過,灰毛說話的聲音挺大,路過的紛紛轉頭看熱鬧。
顧讓刹住步子,看了看來往的人:“你說話小點聲能死麽?他們都堵裴銘家門口了,還能躲得過去嗎?”
7、生氣了?
◎不,我沒有!◎
顧讓鐵了心要幫裴銘,誰也攔不住。
他走在最前邊,裴銘落在他身後一步遠的位置。
裴銘家隻來過一次,他路癡記不得具體位置,租住的又是老街區,樓號門牌通通沒有。
走到街口的另一端,顧讓就懵了,根本不知道繼續向哪拐。
他身後的裴銘似乎知道他會找不到路,指了指最南邊的那棟樓:“那邊。”
裴銘依舊在他身後,不過這次距離拉開了一些。
顧讓也沒在意,繼續往前走。
到樓下,沒等顧讓開口,裴銘指了指三樓的窗戶:“那家。”
顧讓停都沒停,邁步走進黑漆漆的樓道。
上了到二樓,顧讓覺得有點不大對,不是說債主在家裡等著嗎?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回頭想問問裴銘,卻發現身後的人換成了灰毛。
此時正眼神哀怨的看著他。
顧讓覺察出不對,轉身想下樓,灰毛和他身後的幾個人先發製人,樓梯堵死了:“裴銘說不讓你去,他自己能弄明白。”
顧讓一股邪火堵心口,現在才發覺一開始裴銘的態度就有問題,自己說一起來,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原來他早就算準了自己會找不到他家,故意把自己給支開。
真TM的有病!
顧讓舒了口氣,強把火氣壓下去,瞪著灰毛:“讓開!”
顧讓出了樓道,腳下生風。
這片老樓都長一個模樣,別說裴銘家了,東南西北他現在都找不到。
拿出手機打裴銘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
忙音響個不停,顧讓怒火越勾越旺,掛了電話,一拳打在對面的磚牆上。
指骨的疼痛讓他冷靜下來,閉了閉眼,又長舒了口氣。
四周看了看,胡同口擺著一把破沙發,上邊包著的粗布破的拉絲,也不管髒不髒,一屁股坐了上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讓看了眼,是裴銘那個傻叉。
又順了幾口氣,才劃開接聽鍵,那邊靜了好一會才開口:“學長,你在哪兒?”
原本壓下去的火又躥了上來,顧讓吼得嗓子疼:“老子TM不知道在哪!”
又是一段沉默,再開口時裴銘聲音變得更輕了:“告訴我,你旁邊都有什麽,我去找你!”
“有個屁,你TM自己找!”顧讓直接摁了電話,還是不解氣,手機直接呼對面牆上。
啪得一聲炸開,屏幕上的玻璃碎了一地,顧讓面無表情地盯著看著滿地的碎片。
過了不知過久,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顧讓看都沒看,依舊僵著脖子坐著。
腳步在他身邊停下,裴銘小心翼翼地叫他:“學長。”
顧讓一動不動,聾了似的。
裴銘抿唇看著他,掃過他破皮的手背,目光凜一下,曲著腿單膝蹲下來,去撈他的手:“我看看。”
顧讓一把甩開他的手:“看個屁,別碰我。”
“我錯了。”裴銘仰著臉,委屈又可憐地望著他:“學長,我錯了,你別生氣。”
顧讓終於有了反應,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往胡同外走。
裴銘站起身,追了上去,還不死心地去牽他的手:“讓我看看你的手。”
顧讓這次躲的慢了一拍,手腕被裴銘握住,想甩卻甩開,乾脆別過頭,由著他看。
剛剛那一拳在氣頭上,力氣不小,指節根部骨節全都擦破了,又紅又腫。
裴銘小心翼翼地托著他的手,勾住腫得最嚴重的那根手指:“能動嗎?傷沒傷到骨頭。”
顧讓回頭沒好氣地瞪他:“我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