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鍾洵的名字,對方抬眼飛速地掃過。
難怪對同期嘉賓毫不設防,原來是有恃無恐。
“原來是你。”他聲音中帶著疲憊,卻不難聽出清亮的音色,“我叫周星海。”
薑簡見鍾洵愛搭不理,專注於自己的手掌,繼續問:“你剛才真的作弊了嗎?”
周星海沉默了一秒,目光放在自己包扎起來的手臂上:“你有聽說過嗎?如果不及格,可能會被關起來,永遠離不開這裡。”
他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薑簡鎮定自若:“校規裡沒有這個說法。”
周星海急道:“校規不代表全部,學校的潛規則是不會寫在學校正式文件裡的!”
薑簡想詢問,掌心突然傳來一陣溫熱。
鍾洵拍了拍他,將藥瓶依次放回,走到周星海面前,壓低了聲音:“哦?那你又是從哪裡聽說的?”
“我……我室友說的。”
鍾洵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傾身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周身仿佛充滿無形威壓,逼得不得不周星海挺直脊背。
薑簡卻覺得,他像在審犯人。
“具體怎麽說的還記得嗎?”
“我在的那個宿舍原本是四人間,現在只有我和另一個人。據說那兩個不在的舍友,就是因為不及格被關在了學校西邊的廢棄倉庫裡,再沒有出現過。”
薑簡腦海裡劃過他和鍾洵今晨來到這裡時宿舍的狀況。
也是兩個人住四人間。
除了兩人的學生證和個人物品,他沒有發現其他任何人的痕跡。
“你那位僅存的舍友說的?”
“沒錯。”
“倉庫又是怎麽回事?他親眼見過?”
“倉庫是我早晨吃飯的時候問到的,你可能不知道,我還蠻受女孩子歡迎的。”周星海揚起下巴,露出自己略顯陰柔的臉龐,“她們告訴我,曾經在晚自習的時候偷偷去西門取外賣,路過倉庫的時候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哭嚎聲。”
“有意思。”鍾洵懶得看他那副我獨美的驕傲臉龐,轉身靠在窗台旁,“晚上試著點個外賣?”
他後半句對著薑簡說,可沒等到回答,就被巨大的聲音粗魯打斷。
“誰他媽把老子的門鎖踹開了!?”
*
早餐不知道吃什麽吃壞了,黃醫生在感到肚子疼後,鎖上門就匆匆跑去了衛生間。
他蹲坐在馬桶上一邊感歎人上了年紀就會便秘,一邊在心裡吐槽這次節目給他分配的角色。
後來聽到門外水龍頭被打開的聲音。
心裡一個激靈。
他害怕有人路過,發現他玩忽職守,解決完個人問題後急匆匆地跑回來。
沒想到看到被踹壞的門,以及醫務室內仿佛展覽雕像一樣姿勢各異的三個男人。
黃醫生頭大地看向薑簡:“怎麽又來了?”
薑簡眼神示意:“來給他止血。”
黃醫生張了張嘴,目光落在那手臂上的蝴蝶結:“你給他弄的?”
“不是我。”薑簡看向窗邊的鍾洵,“是他。”
黃醫生進來一眼就看到鍾洵顯眼的灰白色頭髮,沒好氣地說:“哦,是你小男友啊。”
鍾洵眉頭緊鎖,試圖糾正,轉念想到薑簡的人設已然和自己的評分綁定,偏過頭,假裝沒有聽到。
一旁的周星海卻猛地抬起頭。
在班級裡他一直研究怎麽打小抄,並沒有過多在意他倆在課堂上弄出的動靜,兩人帶他來的路上也因為疼痛分散了過多注意。
難怪他總覺得這兩人哪裡不太對,作為同期嘉賓未免也太親密了!
意識瞬間從手臂上的疼痛轉移到八卦上來。
媽的,那可是素來被視為獨狼的鍾洵啊!
“你……周星海?!”
周星海心裡暗暗盤算,回了演播中心後這個情報能賣多少錢,忽然被人直呼姓名,怔怔抬頭,茫然道:“我們,認識?”
察覺到黃醫生的情緒變化,薑簡飛速和鍾洵對視了一眼。
只見黃醫生三步兩步擠到周星海身邊,胖乎乎地手抓住他,兩眼放光:“你就是那個什麽什麽團的主唱吧?老黃我帶丫頭去過你們演唱會,就是坐得特別高,啥也看不清。你以前不是短發嗎?怎麽忽然搞長發了?不唱歌演戲,去做搖滾了嗎?”
“演播大廳的理發店剪一次要好多積分。”
周星海臉頰微紅,努力坐正,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有人認出他原本的身份。
“你是我粉絲嗎?”他問。
黃醫生搖頭:“是我閨女兒,丫頭她因為追你們那個團逃課被我罵了好幾次,她是你的忠實粉絲。”
“對、對不起啊。”
“你怎受傷的啊?”黃醫生愛屋及烏地關切,和剛才的態度簡直天上地下,“要不要吃止疼藥?”
“吃過了……”周星海低頭,像之前一樣回避是否作弊一樣,回避了受傷原因。
薑簡冷靜地開口,試圖驗證心中的猜測: “他課堂小測作弊,被懲罰了。”
“什麽?”黃醫生驚呼,“你不是學霸嗎?我女兒天天跟我誇你是名校高材生出身的偶像!你……啥題啊就要作弊?”
“這是直播!!!”
周星海沒等他說完,跳起來用沒受傷的手徑直捂住了老黃喇叭一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