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堂課的安排上隨堂小測,鞏固複習之前那節課講授過的內容。
鍾洵寫完名字,趴在卷子上心安理得地入睡。
薑簡花了十五分鍾寫完了所有答案,剛放下筆,就收到了場記的提示。
【請嘉賓注意人設契合度,當前契合度0%。】
薑簡抬手劃掉通知,並沒有搭理。
雖然099號提示他要注意人設,但校規手冊裡又禁止學生早戀。如果違反校規就會像他們在宿舍樓時那樣受到如此嚴重的懲罰,那強行配合人設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他拿出紙條繼續畫學校平面圖。
過了一會兒,頭頂忽然傳來極其細小的聲音。薑簡挺直了背,抬頭往天花板上看,隨手推了推身邊的人。
“怎麽了?”鍾洵悠悠轉醒。
薑簡手腕一轉,往上指了指,動了動嘴唇:“那裡有聲音。”
話音剛落,天花板忽然開了一條縫,從上面垂直落下一條機械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垂直向下落,“哢嚓”一聲扣在他們斜前方的一名同學手腕上。
“啊——”
機械手臂向外冒出突刺,那人整個手臂開始往外冒血。
薑簡和鍾洵立刻警惕地站了起來。
令他們詫異的是,全班人平靜極了,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有人抬頭掃了一眼就繼續做題,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投去一個目光。
就連講台上的老師也神色如常,路過那人身邊,把他桌上的筆和稿紙一並收走。
眨眼之間,機械手臂就收起突刺,緩緩升上去。天花板也合起。
一切恢復如初。
“懲戒者。”鍾洵低聲說。
薑簡直到天花板合上,才收回目光:“和宿舍類型不一樣,但看材質應該是同款。”
“先救人。”鍾洵目光落在受傷的學生身上,“有腕帶。”
他和他們是一樣的。
兩人不約而同踏上前。
沒料想被前桌的一名男生攔住:“他小測作弊,違反了校規,這已經算好的了,還可以自己走去醫務室。你們隨意走動反倒會違反考試紀律。”
男生眉目清秀,可陌生的觸感還是讓薑簡有一瞬的惡心。
薑簡擰眉,忍下反胃感,拍開他的手,走了兩步上前,撈著受傷的同學就往外走。
鍾洵則拿起桌上兩張小測試卷,拍到講桌上:“這叫提前交卷。”
作者有話要說:
薑簡:不懂就問,交白卷也算提前交卷嗎?
鍾洵:你禮貌嗎?
以下是本章節目讚助商名單——
第040章 “我累了。”
教學樓一層的醫務室鎖了, 透過門上玻璃望去,裡面空蕩蕩的,看上去什麽醫療物品都沒有。
“去找黃醫生。他那裡離宿舍樓近,從教學樓過去有點遠。”薑簡將受傷的同學扶靠在牆上, “還能堅持嗎?”
受傷的男生劉海長得遮住了眼, 只能看見他嘴唇發白, 緩緩點頭。
路上簡單處理過傷口, 可血液還是不住往外滲,染得薑簡的袖口一片深紅。
薑簡挽起袖子, 深吸一口氣,繼續攙扶。
鍾洵跟在兩人身後, 看著露出的那半截手臂上隱約暴起的青筋,安靜地跟在身後。
黃醫生這邊也沒有人, 門上了鎖。
薑簡步伐頓了頓, 還沒來得及思考, 就被鍾洵輕輕撥開,抬腳踹開了門。
“……”
明目張膽破壞校園財物, 薑簡真的懷疑他想召喚校園懲戒者和自己同歸於盡。
薑簡抬手開燈,鍾洵從他身側大步走進, 輕車熟路地從櫃架上拿下幾個瓶瓶罐罐, 又從抽屜裡翻出了一卷紗布。
見鍾洵拉開椅子,薑簡便扶著男生坐下:“你來?”
鍾洵點頭, 抬起男生的胳膊。臉上那副痞氣盡收, 一聲不吭地處理。他的動作專業中帶著利落, 仿佛經歷了無數次那般熟能生巧。
“我去衝洗一下, 不要太想我。”
“……放心, 根本不想。”
他見縫插針地打了個擦邊球, 安心地交給鍾洵,轉頭走到隔壁房間,擰開水龍頭開始衝洗手臂上和校服外套上的血跡。
冰涼的觸感洗去汙漬,也帶走他心中的不適。
薑簡一遍又一遍用力搓洗著手掌,腦海裡默默勾勒著鍾洵的畫像。
與懲戒者對抗逃生的時候,他像訓練有素而身經百戰的士兵;踢開醫務室的門熟練包扎時,又似常年混跡灰色地帶的雅痞。
而在教室裡,他又仿佛只是一個放飛自我、底色透亮的學生。
……還是一個給紗布打了蝴蝶結的高中生。
他甩去手上的水珠,站在鍾洵身後,越過他的肩膀,仔細端詳著他在對方手臂上留下的藝術作品:“挺好看。”
鍾洵仰頭,對上他的目光:“給你也來一個?”
“沒事,我不用。”
鍾洵的視線落在他掌心,原本在宿舍樓裡留下的細小傷口被他揉搓得開始發紅。
“坐下。”他不容拒絕地拉過薑簡,托起他的手背,一點一點上著藥膏。
薑簡其實並沒有多疼。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缺陷,他對痛覺的感知非常遲鈍,反而對冷熱、聽覺與氣味的感知過分敏銳。
“請問怎麽稱呼?”他轉頭看向長劉海的學生,“我叫薑簡,這位是鍾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