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簡睫毛輕顫,努力想要看清持刀人的臉,卻只能看見模糊虛幻的熟悉輪廓。
這種熟悉感,像是被久久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人,是即使沒有任何明晰的畫面,依舊能牽動他情緒的存在。
是他嗎?
薑簡眯起眼睛,將縈繞在口中險些噴出來的血咽下,挺直了背脊。
他托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鞋底在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邊走邊把小刀從腹中□□。
血濺在地下,開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走了兩步,站定,反手將小刀甩向面前那人。
刀尖劃破空氣,極快的衝向心臟。
瞬間,虛影“嘭”地消散在眼前。
薑簡垂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就是……懲罰?”
他冷笑了一聲,拖曳著步伐,在漆黑的房間摸索著往外走。
如果真是這樣的懲罰就好了。
比起過去整整一年不眠不休尋找那人下落的折磨,還不如這乾脆利落的一刀呢。
*
“回來啦!”
薑簡回屋,推開門,就看見阿松撿了一件自己衣櫃裡的睡衣,松松垮垮穿著坐在床上。
“沒記錯的話,懲罰室一般都是通過腕帶設備進行精神性的摧毀,結束之後睡一覺會好一些。”
“你也被懲罰過?”
“經常性的,習慣了。”少年聳肩,“你知道我有反社會人格障礙吧,有些時候很難控制衝動。我當時的人設幾乎完全相反,每次結束後都要進去。”
薑簡走到床邊,低頭彎腰,幫他一圈圈挽著過長的袖子。
仿佛一個細心照顧弟弟的兄長。
“你原來叫什麽?”他垂眸問。
阿松仰頭,眸光微動,微微張嘴。
“咚咚咚——”
有人敲門。
薑簡停下手中的動作,起身去開門,步伐有些虛浮。
懲罰室裡雖然是幻覺,痛感卻仍然殘留。
小腹仍隱約有著撕扯的痛。
開門,銀發黑眸的男人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
“……”
薑簡很想問場記先生,說好的房間號是嘉賓個人隱私不給其他人公布的呢?這個人怎麽這麽輕易就找來了?
“誰在裡面?”
鍾洵正要和他聊聊人設的事情,忽然看見薑簡身後的被子動了動,他厲聲喝道。
“我還想找你說這件事。”薑簡一把將鍾洵拽進來,看了看走廊,確認沒有人後,關上門,“……我不小心帶了個人回來。”
話音剛落,鍾洵已然走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
裡面窩著一個熟悉的少年。
他領口大敞著,真絲睡衣服服帖帖,一邊袖口整齊地挽起,一邊還拖得很長,長過了手指尖。
薑簡面無表情地盯著阿松,看得阿松心裡發毛。他起嘴,乖乖整理好自己剛才故意扯開的領口。
“其實他也是嘉……”
薑簡滿意地點頭,轉頭想對鍾洵解釋來龍去脈,卻猝不及防被鍾洵打斷。
“脫了。”
男人的聲線低沉而迷人,語氣確是不容拒絕地強勢。
他伸出手,指尖捏起阿松身上的睡衣,犀利的目光上下掃視著少年。
“我是給你買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鍾洵:一個對自己的消費有著嚴格要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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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名是一種咒,仿佛跋山涉水,找回了久違的自我。
男人狹長的眼眸中泛著冷光, 指尖一松,絲質面料輕輕落回身上。
阿松呼吸一頓,嘴角的小虎牙僵住。
半晌,他才消化了鍾洵的話。
“哦謔, 可以啊。”阿松眼睛瞪大, 盯著鍾洵眨了眨, 眸子又緩緩轉向薑簡, 探究地問,“不過簡哥是那種為他花錢就能追到手的人嗎?”
鍾洵睨了他一眼:“不好意思, 我們已經跳過那個階段了。”
拜節目組喪心病狂的人設所賜。
“哪個階段?已經在一起了?現在節目組已經這麽開放了?你倆那天出村別不是想私奔吧?你們在我家睡了一晚上,進展這麽快?”
“你把衣服脫了我就回答你。”
“好好好, 這就脫。”
說著阿松興致勃勃地開始解扣子。
眨眼間一排扣子全都解開,隱約露著瘦瘦的肋骨。接著, 手放在了睡褲上。
“……能安靜一下嗎?”
薑簡麻木地聽著鍾洵和阿松你來我往、愈發不受控的對話, 心裡想給他倆一人踹一腳。
他掀起被子蓋在阿松頭上:“把衣服穿好。”
“對哦, 既然是買給簡哥的,那就是簡哥的衣服了!”阿松捏著領口, 眼睛滴溜溜地看向薑簡,“簡哥同意不就夠了嗎。”
少年的眼中含水, 像可憐兮兮的小狗。
鍾洵也順勢瞄了薑簡一眼。
薑簡內心毫無波動地從阿松身上移開目光。
轉頭對鍾洵說:“你和小朋友計較什麽, 你知道他能毫無顧慮地在你面前脫到□□嗎?”
“……”
“到時候尷尬的就是咱倆了。”
薑簡平靜無波的眼中沒有任何偏見和嫌惡,一如當初在青巒村古塔裡的從容溫柔。
阿松吐了吐舌頭, 別過臉, 扣子一顆顆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