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看著喜笑顏開的珠子無比頭痛:“少爺,您還笑,您看這一地的樹乾,這要整理到什麽時候啊!”
顏惜寧語重心長的拍拍白陶的肩膀:“不著急,慢慢收拾。”
地上的樹乾可是燒火的好材料!明天開始他會將它們一根根鋸成半米長的柴火晾乾,不久的將來,它們就能在灶膛中發揮它們的光和熱。
夜幕很快降臨,屋子裡亮起了油燈。油燈只有巴掌大,看起來像是帶把手的柱子上放了個小碗。燈中的油脂不知道是什麽油,燃燒時黑煙筆直而上,味道並不好聞。
看著泛黃的燈火,顏惜寧終於有了穿越之後第一點不適應的地方了。他開始懷念現代的大燈泡了,只要輕輕一摁開關,家裡就能燈火通明每個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像現在,一盞油燈只能照亮方圓兩三米的地方。離開了油燈的光源范圍後,他只能靠著模糊的輪廓判斷周圍的物品。他理解古代人為什麽睡那麽早了,黑燈瞎火的除了睡覺也沒什麽能做的。
他的房間在東邊,白陶的房間在西邊。吃完晚飯之後,這兩人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準備休息了。
說是房間,裡面的家具簡陋得可憐。一進門,就能看見一張擱在磚頭上面的床板。不是他要委屈自己,這張床板已經是整個聞樟苑最好的一塊床板了。
躺下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的骨頭髮出了哢哢的聲響,他很多年沒睡過這種硬板床了。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屋頂,聽著屋外呼呼掛起的大風,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自從工作之後,他的睡眠就不是很好。只要睡著了就開始做夢,光怪陸離的夢境讓他摸不著頭腦,也讓精神變得萎靡。
誰扛得住閉上眼睛就在腦海裡面打怪或者被人打啊?!為此他吃了不少藥,可是效果都不太好。
今天換了新的地方,根據他的經驗,今晚不做三四個夢都對不起他身下的硬床板。
來吧,他已經做好準備了。
第二天一早,屋外的鳥鳴聲將他從睡夢中喚醒。顏惜寧猛地睜開了雙眼,他感覺精神特別飽滿,絲毫沒有做了一夜噩夢之後的倦怠感。
這感覺就像他年少時在老家的每一個清晨一樣,清醒又放松。一時之間他有些恍惚,他已經很久沒這麽愜意過了。
當他在床上眯著時,白陶的驚呼聲從窗外傳來:“少爺!您快來看啊!東邊的圍牆倒了!”
顏惜寧趿著拖鞋走出了門,剛一出門,他就看到東邊的圍牆倒塌了一大半。難怪白陶會大呼小叫,塌了這麽大的一片牆,他們兩竟然毫無反應。
院牆外有一座兩米寬六米長的小石橋,石橋下流水潺潺,對面有一片林子。
顏惜寧眉頭一挑,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某款遊戲中,他什麽都沒做,怎麽就觸發了新地圖了呢?
不過……誰會嫌棄自己的地多呢?
白陶下意識的看向顏惜寧:“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顏惜寧笑了笑:“先吃早飯,然後收拾院子。”開出了隱藏地圖又如何?事情得一樣一樣的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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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管家快步走在長廊上,他兩隻胳膊大幅度的擺動,面上的笑容比平時淡了些。
回廊盡頭姬松正拉滿弓弦,弦上一支羽箭蓄勢待發。冷管家放緩步子走到姬松身後垂手而立,他剛一站定,只聽耳邊傳來了兩聲長短不一的聲響。
‘嗡——’這是弓弦發力後持續震動的聲音,這聲響綿密細長,令人耳朵發麻。
‘篤’這是羽箭正中靶心穿透靶子釘在牆上的聲音,這聲音堅實有力,見到這一場面的人無不頭皮發麻。
姬松緩緩的放下了漆黑的長弓,身後的仆役立刻上前雙手接過長弓。姬松緩緩的婆娑著扳指上的磨痕:“什麽事?”
冷管家嘴角抿成了直線:“主子,聞樟苑的牆倒了。”
姬松微微側目:“牆如何會倒。”
冷管家惶恐道:“主子息怒,昨日嚴統領砍下的樟樹掛在了牆上,晚上起了大風,院牆便倒了。主子,牆還要再立起來嗎?”
姬松看向靶子中心:“不用。”
冷管家松了一大口氣:“是。”
正當他準備下去時,姬松隨意問道:“嚴柯砍樟樹做什麽?”
冷管家面色複雜:“是王妃拜托嚴統領幫忙修剪香樟樹,他說,他要在院子裡面開辟菜地。”
姬松手輕輕一抬,冷管家立刻推著輪椅向樓內走去。輪椅發出沉悶的聲響,冷管家低聲詢問道:“需要屬下去勸勸王妃嗎?”
姬松漫不經心道:“隨他去。”
4.陳皮豆沙
接下來的幾天顏惜寧很忙,他和白陶像小螞蟻一樣,一點一點的收拾著自己的領地。
首先被收拾的是橫七豎八落在地上掛在牆上的香樟樹枝,它們變成了一捆捆柴火,堆在了西耳房西側的院牆下。新鮮的香樟枝葉散發著強烈的芳香,蛇蟲鼠蟻聞到了都不敢靠近。
散落的葉片和果實也沒有浪費,顏惜寧將它們掃成一堆,等風乾後就能當柴火燒。按道理說應該攤開晾曬比較好,但是他受不了滿地的落葉。
隨後被收拾出來的是院中的雜草,在香樟樹枝沒乾之前,它們是重要的柴火來源,一根都不能浪費。一捆捆衰草捆扎而成的草把子堆在了西耳房的廊簷下,就算下雨他們也有乾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