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赫連恆道,“韋四唯,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赫連恆!!”
“你話也問完了,”赫連恆說,“莫在街上繼續點眼了。”
“這人你不能殺!真的有大用處!!”宗錦激動地說著,下意識就要去拽赫連恆的手臂。
可男人快他一步,先拽住了他的手,將人直接推著上了車:“有話回去再說。”
宗錦一步頓三頓地不肯上去,卻一點沒想著和赫連恆動手。眼見他就要被塞進車裡,赫連恆忽地從他腰間拽下了那塊紅玉佩。
“幹什麽,那是我的……”
“你先進去,有什麽事回府再談。”
“赫連恆……”“莫要我用景昭來壓你。”
“……”
宗錦咬牙切齒地“哼”了聲,終於消停地進了車廂內。
赫連恆拿著紅玉佩,在韋四唯面前駐足,低聲道:“知會所有城內的將士,見此玉如見我,只要不是大事,依他便是。”
“……是。”
“剩下的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莫要動刑。”
韋四唯再點點頭:“下臣明白。”
男人沒再說更多,轉身上了車;很快馬車便順著雙喜街繼續往前走了,留下看熱鬧的平民還在熱切討論著“君主的新寵”。
韋四唯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心裡一陣苦悶,還有些憤恨——
赫連君如今也是被美色迷昏了頭,真是讓人寒心!
【作者有話說:更晚了,給大家磕個頭】
第七十七章 他非良人
四騎的馬車就是很穩,駛過石板路,只聽見車軲轆響,顛簸卻很輕。
可宗錦無心去感受赫連恆的座駕,他滿腦子都是原俊江,甚至上了車還不忘掀開窗簾往外看情況。然而原俊江已經被扣押著往反方向走了,很快便被其他人的身影擋住。他急得甚至想再下去將人拽住,可想到景昭又不得不強等著。
赫連恆是算準了他在意景昭的命。
上回的事景昭稀裡糊塗地過了三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油鍋上的螞蟻,隨時會叫赫連恆給宰了。雖然景昭最後安然無恙,但宗錦毫不懷疑赫連恆的話——赫連恆此人,說一不二,確實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他咬牙咬得下頜都酸了,才見赫連恆上車。
未等他開口說什麽,男人先將玉佩扔在了他身上:“以後遇上麻煩事,便將玉佩給他們看。”
宗錦一怔:“哈……?”
車內還算寬敞,他坐在左邊,赫連恆便在正座坐下,給他答疑解惑:“我已號令下去,見玉如見我。”
“我沒說要你這麽做……”“也非我要為你這麽做,”赫連恆道,“只是在外面不比在府裡,你的一言一行,會影響到赫連君上下齊心。”
“哈,赫連恆,你別亂往我身上扣責任。”宗錦不由地看向男人,“還有你別老拿景昭威脅老子!”
可他才瞥見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腦子便發懵,接著那話本子裡的情節就如高山瀑布地砸下來。他連忙低下頭,和平日裡那副囂張的模樣相距甚遠。像是怕赫連恆嘴裡說出什麽他聽不得的話,沒等對方回應,宗錦便再說:“那個姓原的不能殺……”
“違反了律法,自然是要受罰的。”
“殺了他,損失最大的是你!”宗錦道,“說不準他能起到大作用……”“你為何垂著頭?”
他的話未說完,赫連恆卻莫名其妙地問出這麽句話來。
“……我脖子痛!”
“是麽。”
“不然呢?怎麽著,在你赫連恆面前低頭不許了?”宗錦低聲回答道。
“倒也不是,”赫連恆說,“只是見你垂著頭,總覺你羞赧。”
“……!”
這話殺傷力極強,瞬間便讓宗錦揚起臉。
他無意去看男人的臉,可這一抬頭,他便不得不看……不止是看。
——赫連恆的眼眸深邃,像無盡綿延的深海。
——他只是看過去,便墜進了深海裡。
“但求朝朝暮暮長相見。”
那話本子裡的台詞也陰魂不散,一個二個就是讓宗錦不得安生。
他心虛,連火都發不出來,便隻好佯裝無事地側過頭,撩起窗簾假裝看風景:“……說真的,那個原俊江,不能殺。”
“好,不殺。”
“還有景昭,你別老拿景昭威脅我。”
“好,不提景昭。”
接連兩句赫連恆都應下,突如其來的優待讓他倏地心顫。
他眨了眨眼,恨不得將腦袋都伸出窗外去避開赫連恆,又再撿了句無關緊要的話說:“你這是去哪兒。”
“禦水陵園。”
“……祭祖?”
“嗯。”
“那前邊找個地方放我下去,”宗錦說,“我回府裡了。”
“你便陪我一並去。”
“……我陪你去做什麽,你祭你赫連家的先人,我去作甚?給他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