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五體投地個給我見識見識。”徐硯清沒好氣地瞥了齊辰一眼,突然他意念一動,對著文鏡說道:“既然小齊大夫羨慕我有新衣衫,不如文鏡道長也幫小齊大夫準備一件吧,厚此薄彼可就不好了!”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文鏡將手上的木箱放到小郎君房間,轉身就去給齊辰準備衣裳去了。
齊辰在文鏡身後可憐巴巴伸出他的爾康手:“文鏡道長留步啊,我真不想要新衣服……”
小齊大夫欲哭無淚,卻被徐硯清拉回了房間裡。
文鏡的動作很快,尚且不等屋裡兩人將木箱裡的衣服弄明白,他就將專屬於小齊大夫的衣服送了過來。
“能不能不穿!”小齊大夫哭唧唧地求情。
“嘖嘖嘖,小齊大夫還是認命吧,趕緊換好衣服我帶你去看雲城的美人兒。”木瑜也不太會穿那麽複雜的衣衫,最後還是內侍監大人親自出馬,總算是將複雜的衣衫套在了小郎君和小齊大夫的身上。
“夫君!”清風霽月的玄塵道長正在和葉欽一起下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枚棋子方方落下,便聽到一抹清亮的聲音。
葉欽亦是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就看到一個容貌精致漂亮的姑娘站在門外……不,不應該說是姑娘了,此人腹部凸起,看起來應是懷胎五六個月的樣子。
他滿臉皆是驚愕,抬頭望著面前與他對弈的官家,如果他沒有料錯,這人便是昨日官家從馬車上抱下來的貴人了。
所以說他們官家如今已經有了歡喜之人,甚至還已經有了未來的小主子?葉欽驚愕,葉欽怎麽也想不明白清心寡欲的官家什麽時候竟然變得如此輕狂放縱?
“原來夫君有外客在,是不是妾身打擾了你們對弈?”小夫人精致的眉宇微微蹙起,隱約帶了幾分歉疚。
葉欽連忙站起來對著小夫人稽首行禮:“夫人說笑了,是葉某唐突,未能料到道長和夫人有約在先,葉某這便告辭,改日再與玄塵道長對弈。”
抬腿就要跑的葉欽在行至小夫人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再次拱手對著小夫人行禮:“葉某未曾想如今道長竟然有了心儀之人,甚至有了孩子,所以也未曾帶上見面禮,下次一定補上還請夫人勿怪。”
容貌精致的小夫人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葉大人說笑了,您能夠收留我和道長已經是大恩大德,若是道觀的那些人追上來,怕是我這腹中的孩子也要留不住了。”
“啊?”葉欽一臉茫然。
小夫人對葉欽滿臉的困惑不解視若未見,自顧自地說道:“不過也不怪那些道長們,到底是我誘惑了他們的聖子,壞了聖子的清修,最後才落得這個地步。”
抬手抹了一把虛假的淚水,小夫人對著葉欽屈膝盈盈一拜:“到底還是要多謝葉大人的收留,妾身感激不盡。”
清修的聖子和毀人修行的妖女什麽的最是般配了,小郎君眼中波光流轉,目光瞥向茶案前板板正正坐著的玄塵道長,忍不住感歎一聲,不愧是道長竟是這般晏然自若。
葉欽忍不住悄悄回首望著茶案前穩若泰山的官家,到底是弄不清眼下是何等情況,只能茫茫然落荒而逃,唯恐自己這雙不要命的眼睛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畫面。
“哈哈哈!”妖妖嬈嬈、媚態橫生的小夫人在看到葉欽落荒而逃的模樣後,終於忍不住破功大笑起來。
小郎君模樣本就精致俊俏,不用上妝隻穿著這身迤邐的女裝,竟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突兀,妥妥就是一個身形纖長懷有身孕的小婦人。
對著如此頑皮卻又鮮活奔放的小郎君,殷晏君清冷的眉眼中略顯深邃了一些,他抬起頭靜靜望著小郎君,然後緩緩伸出一隻手:“小郎君到我這裡來。”
抹了一把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徐硯清抬起頭,頭一次他從玄塵道長的眼中看出了繾綣溫柔和不加掩飾地寵溺,抬腳慢慢走到道長身邊坐下來。
小郎君鬢角處帶著些許碎發,殷晏君抬手摸了摸那些碎發,輕柔地挽到小郎君的耳後:“怎麽突然穿成這個樣子出來了?”
見道長似乎沒有要計較他故意哄騙葉太守的事情,小郎君瞬間精神了起來,他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精致的女裝衝道長眨了眨眼睛:“不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小郎君模樣生的好,穿什麽衣衫都是好看,但是這話過於唐突了,所以殷晏君並沒有說出口,只是淡淡點頭:“自是好看。”
徐硯清滿意極了,他笑著說:“昨日道長說了要陪我出去走走,在徐家村的時候月份還小,尚且不用顧及那麽多,如今大著肚子走在街上,若是穿著男裝,怕是要把人嚇壞了。”
“小郎君入了皇宮之後無需計較那麽多,想被人看到便被人看到,不想被人看到,自是無人膽敢冒犯到小郎君的面前。”殷晏君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溫和而深邃,時至今日他心中仍舊對小郎君懷有那麽一絲歉疚,不過更多還是對小郎君的憐愛。
被道長這般目光看的有些微微澀然,徐硯清佯裝鎮定地清了清嗓子:“今日不同以後,等入了道長的地盤自然有道長護著我,眼下咱們還是趕緊出去逛逛吧,說不定待會還要下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