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給我拿條魚,我給——”蔣澤楓話頓了頓。
顧引舟:“什麽?”
“給陳叔家送一條去,”蔣澤楓說,“反正抓了那麽多呢。”
顧引舟轉過頭,往岸邊去。
“哥?”
顧引舟沒應,留給他一個冷硬的背影。
“哥。”蔣澤楓快步走了過去,拽住了他的手腕,“你幹嘛呢?”
顧引舟:“放生。”
蔣澤楓:“好不容易抓的,你放了作甚?”
“反正吃不了那麽多。”顧引舟轉過身,“你嫌多,那就放了。”
“沒、沒,不嫌。”蔣澤楓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怕他一氣之下真去把魚放了,那就白忙活了。
這會兒他又怎麽可能看不出顧引舟在想些什麽,聯想起先前他說的“三心二意”,蔣澤楓就都懂了,顧引舟覺得他不專一,心裡還有別人。
蔣澤楓:“哥,你別生氣,我……”
顧引舟甩開了他的手,力還挺大,蔣澤楓後退兩步,連著叫他兩聲他都沒應,他後退一步。
“噗通”。
顧引舟聽到身後的水聲,轉過頭,隻來得及看見水花四濺,一隻手在水面上撲騰著,水下人影順著水流往下而去,他心中一緊,來不及多想,直接鑽入了水中,往中間的水深的地方遊了過去。
那一塊地方水流湍急。
蔣澤楓沉沒在水中,發絲散落,在水中沉沉浮浮,他看見了顧引舟遊了過來,輕輕揚了揚唇,在他伸手過來時,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抱著他腰身,浮出了水面。
顧引舟性子也有倔的方面,氣頭上不搭理人,蔣澤楓便只能使些別的法子,這處水深,但還不到淹沒過他的地步,隻到他胸口。
他算好了下去了。
黑發貼著臉頰,滴滴水珠順流而下,蔣澤楓睫毛上都沾了水,在陽光底下折射著細碎的光彩,他微微張唇喘著氣,抱著顧引舟的手使了勁兒。
顧引舟在被他抓到時,就知道是上當了。
“蔣澤楓。”顧引舟低聲喊了聲他名兒,手抵在他胸口,面上沒什麽表情,俊俏的臉龐看著凶悍,眸中平靜無瀾的表面下暗潮翻湧,“哥對你好,你就對別人好是不是?”
“哥,哎——”蔣澤楓無奈歎了口氣,剛憋死憋的久,他喘息了聲,緩了緩,說,“我沒想別的,真的,我向你發誓。”
他說著,真豎起了手指,“我要有二心,那就是天打雷劈不得好唔……”
“閉嘴。”顧引舟捂住了他的嘴,額角青筋鼓動,“別胡說。”
蔣澤楓下半張臉被小麥色的手捂住了,他眸子彎了彎,臉上掛著水珠,看著有些許可口,清俊的面容流露出幾分輕佻的神色來,他扒拉下顧引舟捂著他嘴的手,“哥,你心疼我。”
“是,你就仗著我心疼你。”顧引舟咬牙切齒的說,臉上有幾分紅,不知是悶熱曬的,還是氣的,一路紅到了耳根,愈發的明顯。
他渾身也濕透了,水珠順著臉頰滑落,蔣澤楓頓了頓,目光落在他要落不落的那滴水上,忽而湊上了前,探出舌尖,舔舐過他下巴。
顧引舟的那股子氣性就這麽被打斷了。
他呼吸一滯,下巴溫熱的有些癢,似被貓兒舔過似的,蔣澤楓往上貼在了他唇上,他渾身一顫,忙別開了頭,低聲道:“你瘋了!?”
這兒要是被人瞧見了——
“就是瘋了,也是為你瘋的。”
蔣澤楓往前一步,將他壓在了河中那塊大岩石上,掰過他的臉,湊近了親他,顧引舟躲了好幾下都沒躲開。
蔣澤楓像是一到興頭上,便不管不顧的性子。
許是在外頭,顧引舟心跳的格外的快。
耳邊被水撞擊石頭的聲音填充,顧引舟背脊貼著尚有太陽余溫的石頭,河流的水從胸膛處流淌而過,兩人緊貼在一塊,唇上濕潤觸感勾人心弦。
蔣澤楓伸了舌頭。
顧引舟僵硬著。
“哥,張嘴讓我進去。”蔣澤楓貼著他唇模糊哼哼道。
顧引舟:“……”
心跳的厲害,他從了蔣澤楓的意,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敢放過別處一點動靜,就怕有人經過。
他神經緊繃著,可在這種情形下,似乎還更有感覺些了。
舌尖抵死纏綿般,津液也交織在了一起。
顧引舟沒同人這麽親密過。
親了多久,他背脊就緊繃了多久,蔣澤楓上半身向他傾斜著,掌心墊在他身後,一寸寸的數著他的疤痕。
許久過後,他才往後退了些,唇似有若無的蹭過顧引舟被親得殷紅的嘴唇。
“你想沒想過,叫人看見了怎麽辦?”顧引舟壓著嗓音。
“不會的。”蔣澤楓說,“擋著呢,要真有人來,也聽得見。”
“發什麽瘋?”顧引舟捏著他的下巴。
一通折騰下來,顧引舟都沒了那股子氣性了。
“陳叔一家照顧我們那麽多,人要知恩圖報不是。”蔣澤楓說,“而且虎子好些日子都沒見著了,我想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