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邊還有幾畝地,等會你幫我去收一下唄。”陳謙虎說。
“我給你收?”蔣澤楓輕笑一聲,“行啊,先給銀子。”
陳謙虎愣了愣。
他這人就是賤得慌,蔣澤楓一搭理他,他還來勁了,在他旁邊轉悠,像是對蔣澤楓好了這件事很好奇,一直問他怎麽好的,還記不記得從前的事。
特別是他以前因為傻愣愣的,那張臉也經常髒兮兮的,現在洗乾淨了,像城裡來的樣貌俊朗的公子哥兒,很惹眼,陳謙虎就想和他多說說話。
“你老看大壯做什麽?”陳謙虎問。
蔣澤楓:“我看我哥,怎麽了?”
“什麽你哥,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之前叫哥都叫的不情不願。
“嘖。”
許是日頭太大,蔣澤楓被曬的有些心煩意亂,“怎麽?怕我把你那點破事抖出去?”
陳謙虎愣了一下,從沒被他用這種態度對待過,低低罵了句“你大爺的”。
“你大爺的。”蔣澤楓回嘴。
陳謙虎:“……”
蔣澤楓:“哪涼快,哪待著去,別來我面前晃。”
余光瞥見一道身影走了過來,蔣澤楓偏頭,看見了顧引舟拎著鐮刀過來了,而陳謙虎也看到了顧引舟,蔣澤楓能感覺到陳謙虎一下緊繃了起來,臉色也不太好看。
“回去吃飯了。”顧引舟淡淡的瞥了眼陳謙虎,陳謙虎後退了兩步。
晌午的太陽爬上最頂端,烈日曬的人頭皮疼,陸陸續續有人收拾東西從田地裡離開了。
“他為何那麽怕你?”蔣澤楓抬手擋著太陽。
顧引舟走在前面,嗓音冷硬:“不知。”
他這兩個字給得敷衍,聽著就像是不想和蔣澤楓多聊的意思,蔣澤楓舔了下乾澀的嘴唇,他嫌熱,袖子擼了上去,前面的男人卻包裹得嚴嚴實實。
陳謙虎和顧引舟之間發生過什麽事蔣澤楓不太清楚,只知道原身去了賭坊回來之後,那幾天都沒見著陳謙虎。
他也不在乎顧引舟的態度,隨意一問:“你便不熱嗎?”
“熱。”
“熱還捂的那麽嚴實。”
“嗯。”
路過一片池塘,顧引舟腳下步伐停了停。
“做什麽去?”蔣澤楓問。
顧引舟:“等著。”
他到池塘邊上摘了片荷葉,回來遞給了蔣澤楓,“擋太陽。”
“這兒可是有主的?”蔣澤楓問。
顧引舟:“沒主。”
“那等過些時日,弄些藕回去嘗嘗吧。”蔣澤楓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後面的蔣澤楓舉著一片綠色的荷葉在頭頂,他覺出了顧引舟細微的變化,從前他對他的照顧,多是因為責任,並不會對他在這種細節上的事上多做關心。
下午蔣澤楓沒再見著陳謙虎。
這兩天裡,溪石村最熱鬧的八卦便屬蔣二好了這件事,大家晚上吃著飯,家家戶戶都要提一嘴這事。
蔣澤楓和顧引舟有了些許的默契,每日早上,顧引舟醒來後,蔣澤楓也會跟著出門,兩人一塊去田裡收割稻谷,兩人乾活快,那幾畝地也快收完了。
白天蔣澤楓歇著時,就喜歡盯著顧引舟看,氣度不凡,怎麽看也不像是莊稼漢,肩寬腰窄的,看著就是個練家子。
自從顧引舟知曉他不傻之後,就沒再在像之前一樣毫不避諱的在他面前脫衣洗澡。
這日傍晚,兩人回了家裡燒了水,蔣澤楓累的坐下便不想動彈,手指又鈍痛,指腹泛著紅,待水燒開,顧引舟如往常一樣的幫他提了水,放在井邊。
兌冷水的事便是蔣澤楓自己來了。
蔣澤楓想著這兩日每日回來都是他先洗,便道:“你先洗吧。”
顧引舟:“不用。”
“要不……一起洗?”蔣澤楓問。
顧引舟:“……”
他眸色微暗,看了蔣澤楓一眼,“我去劈柴。”
蔣澤楓被他那一眼看得雲裡霧裡,“你身上不癢嗎?”
“還好。”
“這兒站的下倆人,也不用日日都分……”他話還沒說完,面前顧引舟轉頭往外走了。
蔣澤楓:“跑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門口顧引舟一個趔趄。
蔣澤楓也不磨蹭了,身上到處都癢,他迅速洗了澡,喚了顧引舟一聲。
“知道了。”
劈柴聲沒停。
蔣澤楓就蹲在院子的井邊洗衣裳,衣裳沾了泥,搓得久了些,顧引舟等他洗完了,到外頭晾了衣服,才去洗澡。
都是大男人,顧引舟也忒講究了些。
行軍打仗那一大堆的男人,顧引舟難不成對他們個個都這麽講究不成?
傍晚即將入夜,光線昏暗,蔣澤楓點燃燭火,坐在堂屋裡挑著掌心的水泡,他乾活初上手,身體似有肌肉記憶,上手很快,但難免還是會有些不適應。
蔣澤楓其實不是什麽好性子,也沒耐心,水泡戳了幾下,光線昏暗,好幾下戳到了掌心,他戳的煩了,把針往桌上一扔,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