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下牙,咬肌鼓動了兩下。
蔣澤楓快步跑了兩步,跟上了他。
回去路上,他們碰著了陳姑娘他爹,蔣澤楓讓顧引舟幫忙叫住。
顧引舟:“你又要作甚?”
“他家姑娘早上給了咱們酸菜,不得還回去。”蔣澤楓說。
顧引舟余光瞥了他一眼,叫住了陳姑娘他爹,“陳叔。”
“你們這是上哪兒去了,弄得這一身水。”陳叔走過來問。
“去河邊抓了魚。”顧引舟退開身,露出身後的人。
蔣澤楓把魚給了陳叔,陳叔不收,蔣澤楓道:“也不用錢,我和我哥夠吃,抓著玩兒,別浪費了。”
陳叔驚奇的看著說話的蔣澤楓,蔣澤楓對他笑笑。
雙方打了個照面,蔣澤楓就和顧引舟走了,只是身後陳叔還看著他們的背影,不同於顧引舟只和蔣澤楓相處不久,對他“傻”的印象不深刻,陳叔可是看著蔣澤楓長大的。
天邊夕陽映紅了半邊天,顧引舟帶著蔣澤楓抄小道走,小道偏僻,沒什麽人,就是路窄雜草多,兩人身上往下滴著水。
顧引舟:“你這般拚命的抓這魚,便是為了這兒?”
“我瞧你不喜我收人東西。”蔣澤楓語調拉長,散漫的說,“我又不是不知這人情世故,你不喜,我往後不收就是了。”
“我不喜,你就不收?”顧引舟臉色古怪。
“先前我說過的話,你可是沒放在心上?”蔣澤楓問。
顧引舟:“什麽話?”
“我娘去了,便只有你我相依為命了。”蔣澤楓說,“我往後會對你好,自然也不想惹的你不喜。”
對他好?不想惹的他不喜?
顧引舟臉色愈發的古怪。
第119章 登徒子
從前蔣澤楓對他可是厭惡至極, 他不說,但顧引舟能感覺到,他躲著他,害怕他, 又陷害於他, 傻子不是什麽都不懂。
而現如今腦子清醒了,改變當真這麽大?
就像是, 全然變了一個人一樣。
晚間, 兩人坐在桌邊,蔣澤楓撥弄了一下碗裡的飯,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老看我作甚?”
“沒看。”顧引舟垂眸。
說是沒看, 但蔣澤楓總能若有似無的感覺到他的目光,這種變化是從他下午說了那句話開始的。
蔣澤楓仔細思慮了一番,覺著是顧引舟不信他。
他把手邊煮的一隻雞蛋往桌上一滾,到了顧引舟手邊。
“你吃吧。”他說, “乾活累,要吃些好的補補才是。”
顧引舟:“不用。”
蔣澤楓:“讓你吃就吃,哪那麽多廢話呢。”
顧引舟:“……”
強製對人好的蔣澤楓不覺得有哪裡不妥。
通常來說,像顧引舟這類黑化男主是可以被美好、善良的人來感化的,只是原劇情裡不曾出現這個人。
現在的顧引舟是失了記憶的顧引舟,定然是比有記憶殺伐果斷的大將軍好感化,只要在他心裡頭埋上一點友善的種子, 日後對他多少會有影響。
最好的辦法, 便是讓他感覺到人性的美好, 友情也好,親情、愛情也好,在這段時間, 就是最適合“趁虛而入”的時間。
既然是結拜了兄弟,那麽蔣澤楓就打算和他成為親兄弟。
一夜過去,第二天,蔣澤楓不傻了的事兒傳遍了整個村,他隨著顧引舟在田地裡收割稻谷,中途有好些個人裝作散步四處晃晃的來圍觀。
——哪有人頂著大太陽來散步的,吃飽了撐的。
村莊就是這點不好,吃瓜吃著吃著,說不定就吃到自己身上了。
就那麽點地,一點風吹草動,口口相傳,到最後便人盡皆知了。
蔣澤楓這種被當成猴子觀賞的場面是十分的不爽。
“你看,是蔣家那小子。”
“看起來精神不少啊。”
“我聽著別人說,前兩天落水發熱,醒來啊,這病就好了!”
“真是祖上積了福啊!”
先前還有風言風語,道顧引舟是個災星,蔣澤楓他娘把顧引舟救回來,結果沒多久就死了,現在蔣澤楓好了,他們又道多虧了這顧引舟,說這是福報。
“蔣二。”一個人蹲在田埂邊上叫了他一聲。
蔣澤楓直起腰,側頭看過去,是一個五官平平的青年,笑的流裡流氣,不像什麽好人,這人在蔣澤楓的記憶裡,算得上是“朋友”,但可不是什麽好朋友。
蔣澤楓騙顧引舟的銀子進賭坊,就是這人出的餿主意。
陳謙虎,村裡人叫他大虎。
蔣澤楓不想理他,又彎下腰繼續收割稻谷,掌心又麻又疼,背上太陽曬人,他累了,就往一旁歇一歇,坐在了田地邊上,拿著水袋喝水,汗珠從下巴滾落,劃過喉結。
“嘿,還不理人,他們都說你好了,真的假的啊?”陳謙虎纏著他問。
蔣澤楓權當沒聽見,他看著不遠處的顧引舟,視線落在他弓著的腰臀上,男人身型上下比例很好,容貌卓越,即便穿著一樣的粗布麻衣,他周身的氣度也是和旁人不一樣的。
蔣澤楓的視線很灼熱,似要把人盯穿,更何況,顧引舟對別人目光一向敏感,他往蔣澤楓那邊看了眼,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眸子微眯,不動聲色換了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