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楓架著顧引舟的手臂,顧引舟一開始是虛虛的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看著像是兄弟情深的摟著,走了沒兩步,他一下把重量往蔣澤楓身上壓了過去。
“站不穩。”他欲蓋彌彰的在蔣澤楓耳邊說。
“哥,別對著我耳朵吹氣。”蔣澤楓也和他說著悄悄話。
顧引舟:“什麽?”
“我容易,變成禽獸。”蔣澤楓說。
兩人腳步快邁進門檻,顧引舟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含義,頓時一個踉蹌。
這回是真沒站穩。
進了屋,蔣澤楓去房中拿了些藥過來,看到那男子在一旁跟木頭似的杵著,顧引舟則筆直的坐在一旁,氣氛有些奇怪。
“勞煩,轉過去一下。”蔣澤楓溫聲說,“我要給他脫衣裳了。”
一句話被他說的曖昧不清,仿佛要做什麽奇怪的事兒。
看似溫和的話中又透著佔有欲。
他說話時,已然蹲在了顧引舟身旁,開始幫他解衣服。
顧引舟抿了下唇,唇角不禁往上揚了揚,被蔣澤楓看見,問:“笑什麽?”
顧引舟摸了一下唇角,輕咳一聲。
“看來是不疼。”蔣澤楓說。
顧引舟看了眼一旁的男子,低低說了句:“疼的。”
他壓低聲音說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一旁的男子無言片刻,轉頭去了院子裡。
衣衫解開,顧引舟傷的是腰側,傷口不深,只是有些長,看著嚴重,還在往外滲著血。
蔣澤楓低頭先拿帕子在盆中浸濕,給他擦拭,“怎麽傷的?”
“不當心。”他還是這句回答,目光貪婪的落在蔣澤楓低垂著眉眼的臉上,肆無忌憚的看著他。
“看這傷口,像是刀傷。”蔣澤楓說。
顧引舟“嗯”了聲。
“你拿刀劃拉自己了?”蔣澤楓問。
顧引舟:“……”
給他上藥時,蔣澤楓問:“疼嗎?”
“疼。”顧引舟說,“你吹吹。”
蔣澤楓一頓,抬眸:“嗯?”
他這才留意到,顧引舟看他的眼神不對勁得很,深邃幽暗,如看到了小綿羊的餓狼,還是餓了很久的那種。
“哥,別這麽看我。”蔣澤楓說,“我會害怕的。”
顧引舟:“怕什麽?”
“怕你——”蔣澤楓吹了吹他傷口,語調纏綿,“吃了我。”
“哥想吃,你給嗎?”顧引舟抬手捏著他下巴。
蔣澤楓被迫仰著頭看他,“傷還沒弄完呢。”
“等會弄。”顧引舟說,“不著急。”
“哥。”蔣澤楓說,“你這麽著急啊?”
不著急的是什麽事,著急的又是什麽事,不必言說自會明白。
顧引舟沒說話,只是眼神越發的如狼似虎。
蔣澤楓說:“先上完藥。”
他指尖輕點了一下傷口周圍,陣陣刺痛傳來,那周圍肌肉緊繃,顧引舟眉頭皺了一下。
從前身體受傷流了滿身血都不皺眉頭的人,如今因為這麽一個小傷,而皺起了眉頭。
因為有人疼了。
所以他受傷,也能感覺到了疼。
他松開了蔣澤楓下巴,在他下巴上留下了一個指印,他垂眸,鴉黑睫毛輕顫,眸中暗藏著熾熱的浪潮,洶湧的翻滾著。
這人說過不想他疼。
那些話,他能夠記很久很久。
第131章 哥哥
顧引舟隨手拿過桌上的烈酒, 打算先喝了兩口,他拎著酒壺,仰頭灌了一口, 喉結上下滾動,蔣澤楓低頭替他處理傷處, 聞到酒味, 抬頭, 見狀直接把他手中酒壺拿了過來, 放在了桌子另一頭,顧引舟碰不到的地方。
酒不是屬於這屋子裡的東西, 誰帶來的不言而喻。
顧引舟看著他臉上神情,時不時悶哼兩聲,說:“哥疼,你輕點。”
他嗓子有些啞, 聽著是疼的。
蔣澤楓很少會聽到顧引舟說疼, 第一次沒成功時, 他明明疼的臉色都白了,也隻悶哼了幾聲, 呼吸沉了些,於他而言,似乎把“疼”說出口,是一件不恥的事兒。
好像作為一個大男人,受了那麽點傷,也不該說疼。
他喝了幾口烈酒, 沒醉,氣息卻還是比平時要散了些,沒有那正襟危坐之感。
他垂下眼簾, 硬朗的輪廓多了分勾人的模樣,似一頭快要馴服的野狼,流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即將被攻陷。
蔣澤楓吹了吹,“好點了嗎?”
顧引舟:“沒有。”
蔣澤楓又吹了吹,顧引舟說還疼,他掀起眼簾,看了顧引舟一眼,隨即就明白了,這疼的,哪是傷口。
他起身,弓腰,抵著顧引舟額頭,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嘗到了些許烈酒的滋味,他舔了舔唇,問他:“還疼嗎?”
顧引舟:“……不疼了。”
這處理傷口的時間極其的……漫長。
顧引舟疼了,蔣澤楓就親一下,反反覆複來回折騰。
蔣澤楓替他上完了藥,看著傷口,神色不明,他用紗布替他纏上腰間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