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引舟:“當初你搬過來也沒見你認床。”
蔣澤楓改口:“那就是……”
他勾著顧引舟的腰,“我離不開你了啊哥。”
顧引舟:“……”
蔣澤楓信誓旦旦的說:“沒你,我睡不好覺。”
他看著顧引舟面無表情的紅了臉,笑的肩膀顫動,他剛睡醒,眼尾懶懶散散的,這一笑,有種說不出來的味兒,就是好看。
顧引舟禁不住捏了一下他的手,蔣澤楓發出一聲格外曖昧的痛呼,黏黏糊糊的喊了聲“哥”,說:“輕點。”
顧引舟:“……”
“沒我睡不著,今日便回來睡。”顧引舟說。
當晚,蔣澤楓回去時,他床上的被褥已經被掀禿嚕了,只剩一個光床板,他跑去問顧引舟,他的被子去哪了,顧引舟說洗了。
“棉被也洗了?”蔣澤楓不可思議的問。
顧引舟“嗯”了聲。
蔣澤楓:“……”
不得不說,顧引舟真的格外的,不會撒謊。
—
傳染病雖容易傳播,但也不是沒有醫治的法子,王婆早些年在書中見過此症狀,她收錄的書籍中有記載,蔣澤楓翻了好幾日,終是找著了法子,不過書籍放置時間太久,缺失了些許,需要補足調配藥方。
藥方調配中,陳謙虎自主的幫他試藥,蔣澤楓覺著奇怪,陳謙虎惜命得很,平日也未見他如此積極。
每日喝藥,他都是一口悶下。
他有時看蔣澤楓的眼神會很奇怪,蔣澤楓問他看什麽,他又一臉嚴肅的搖搖頭,轉頭看向另一邊,且他對顧引舟很是懼怕的模樣,每每顧引舟來時,他一下就躲一邊去了,找不著人影。
半個月後,村子裡第一個痊愈的人是陳謙虎。
他大病一場,整個人都虛脫不少,他病好了,每日還來幫忙,看著無所事事的模樣,也依舊躲著顧引舟走。
直到蔣澤楓有次在顧引舟走後,逮著他問了。
蔣澤楓:“你躲我哥幹什麽?”
“誰躲你哥了,我就是……尿急。”陳謙虎說。
“那你……”蔣澤楓頓了頓,“尿還挺多,剛去了又去。”
陳謙虎:“我……我鬧肚子……”
蔣澤楓挑眉看著他,也不說話,陳謙虎說話聲音低了下去,眼神飄忽,最終一咬牙,說:“蔣二,你哥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蔣澤楓問。
陳謙虎說,他上回其實不是在田埂那邊看見了顧引舟,他是在田埂另一頭的小竹林。
陳謙虎神神叨叨:“你可知曉,我是怎麽從賭坊裡出來的嗎?”
“你說。”蔣澤楓不知道這兩件事有什麽關聯。
“是一個長著方臉,眉頭有條疤的男子把我救出來的。”他壓著聲音說,“那日晚上,你哥就在竹林和那個男人見了面。”
他幾句話說完,又道:“你別去問你哥,也別同別人說。”
這些話憋得太久,今日他也是順勢就說了出來。
前些日子,那名男子又找上了他,讓他配合蔣澤楓治病,這事他沒說。
在他走後,蔣澤楓笑容淡了下來。
蔣澤楓每晚都比之前睡得沉了些,但顧引舟夜裡起身,他還是能察覺得到,只是有時隱隱約約的,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陳謙虎的話,他沒有和顧引舟提過這事。
蔣澤楓也不用日日去幫人看病了,兩日後的晌午,他提前回了家中,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了有一個男人從他家門口走出來。
方臉,眉頭帶疤,看著很凶。
嗯……
他停下了腳步,那從他家門口出來的人也停下了腳步,直勾勾的盯著他,若是一直不說話,隻叫人誤以為他是在挑釁。
蔣澤楓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也站著沒動。
風吹動發梢,他偏頭打了個噴嚏。
氣勢沒了。
屋內,顧引舟看著門口遲遲未離開的手下,再聽到一聲噴嚏聲,臉色一變,幾步走了出來,牽扯到身上傷處,也未曾在意。
“你……怎麽回來了?”他看到蔣澤楓脫口而出,掌心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蔣澤楓偏頭,莞爾一笑,“哥,幹嘛弄得跟偷情一樣啊?”
他注意到顧引舟不太好看的臉色,又見他捂著腹部,視線下移,話頭一下止住了,他幾步走了過去,看著他腰腹間被血水浸染的衣服,湊近了,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蔣澤楓眉間輕皺。
“怎麽回事?”
“我……不當心弄的。”顧引舟低聲說。
不小心,那得多不小心,才能弄得這一身血。
“進去,我給你看看。”蔣澤楓說。
“嗯。”顧引舟轉身往裡面走時,給那方臉男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離開。
男子懂了,將軍需要他。
他毅然決然的跟在了他們身後。
天空一片煙灰色的色調,雲層攏住了光,看著似乎是要下雨了,空氣也有些悶熱。
院子裡的衣服還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