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太近,伊弗萊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洛斯修鼻尖抵著他的臉龐,呼吸噴灑在他臉上,又從他臉側滑落,低下頭,蹲了下來,抬頭衝他笑了笑,“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伊弗萊,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伊弗萊頓了頓,抬手擦拭了一下洛斯修白皙臉頰上蹭到的灰,不想反而將自己手上的灰塵蹭到了他的臉上,他忙放下了手,從兜裡摸出了那塊洛斯修給他的帕子,在洛斯修臉上擦了擦。
平時自己都舍不得拿出來用,只是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摸出來聞聞,上面的香味很淡了。
“這裡不合適。”他說。
洛斯修溫順的笑笑,“嗯,聽你的。”
想要將他困於牢籠,卻又舍不得,於是最後困住的,只是他自己的心。
如果不是他黑化值半點沒降的話,伊弗萊當真要以為他如表面一般毫無芥蒂了。
“你再等等我。”他說。
洛斯修:“好,我等你。”
等他什麽呢,洛斯修不知道,但伊弗萊讓他等,他就等。
洛斯修還有其他的事需要處理,幫他處理完傷口,起了身,很快離開了。
戰鬥過後的士兵需要緩衝,他們這次傷員不多。
伊弗萊經過這次戰事,地位水漲船高,有了戰功,便也就是有了底氣,和從前大有不同。
這一場戰事一戰,便持續了兩個月。
天氣徹底冷了下來,伊弗萊戰鬥的招式在實戰中急流湧進,野路子出家,以對戰場敏銳的判斷,立下不少戰功。
“……你們聽說了嗎?”
“不可能吧,我們和他住一起,他不是那種人。”
“背叛者背叛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並不奇怪。”
“況且……我們的兵部布防暴露了幾個地方,他很可疑不是嗎?”
“夠了!你們從哪聽來的流言?”
“嘿兄弟,我哪說錯了?”
伊弗萊洗完臉推開房門進去,裡面人聲一下安靜了下來,他神色如常的把盆放了回去,站在窗口活動了一下脖子,轉過身,“要和我直接對質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兩天伊弗萊是敵國人的流言愈演愈烈,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在這個時候動搖戰友之間的信任,影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動手解決,那就不瞎叨叨。
“嘿別這麽粗魯。”棕發男人雙手在胸前擺了擺,“我也只是聽說而已。”
伊弗萊:“你怕了?”
這一下直接把對方惹惱了。
在這種地方,沒人會輕易認慫,那是會遭受別人嘲笑的。
——
“還來嗎?”
洛斯修路過訓練場,聽到一道熟悉的聲線,腳下一頓,這個點並沒有訓練,那裡卻圍滿了人,還有起哄聲,他轉頭問身旁的衛兵,“他們在幹什麽?”
“我過去看看。”
“我那邊還能再撥一些人給你,歐裡諾先生也快要回來了吧。”黑發男人側頭問洛斯修。
洛斯修:“你知道的,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這實在太冒險了。”黑發男人聳聳肩。
他指的是洛斯修知道兵部布防暴露,沒有改變布防,反而誘敵深入,再讓歐裡諾領隊截了他們援兵的事,一個不慎,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得不償失了。
去問發生什麽事的衛兵回來了。
洛斯修聽到最近還有那種傳言,臉色冷了下來。
不過片刻,那邊鬧事看戲的人站了一排排。
“你們是嫌還不夠亂嗎?”洛斯修站在他們面前。
眾人雙手背在身後,低著頭,在崇尚武力值的這裡,洛斯修就是絕對的權威,沒人會質疑他的話。
洛斯修和隊伍裡唯一抬著頭的人對上了視線,嘴裡的話卡殼了一下。
伊弗萊雙眼亮晶晶的,像是看見了什麽寶貝一樣。
所有人都恐懼他的時候,也只有他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伊弗萊看著洛斯修冷著臉訓斥,渾身散發的那種獨特魅力很迷人,感覺挺新鮮,他們對視了一眼,洛斯修就挪開了視線。
他領口扣子扣在最頂端,露出喉結,脖子青筋若隱若現,一眼也沒再往伊弗萊那邊看,訓斥著訓斥著,慢騰騰的從脖子漫上一片緋紅的顏色,到了耳垂。
伊弗萊舔了下唇。
好久沒親洛斯修了。
洛斯修道,懷疑自己的戰友,不敢將後背交付,那麽一支隊伍人心也就散了,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被罰了加訓,包括伊弗萊,不過這對伊弗萊來說不算什麽。
凶巴巴的洛斯修也好看。
他用訓練發泄著心中躁動。
戰爭好似沒有盡頭,卻是在兩天后臨近了尾聲。
鮮血飛濺在臉上,帶著溫熱的溫度,伊弗萊揮舞著手中的劍,這兩個月以來,伊弗萊鋒芒畢露,也成了對方需要戒備的人。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馬上的那個大胡子男人。
那是敵方的首領。
近兩個月的拉鋸中,伊弗萊經歷過不少磨練,靠近過對方好幾次,對方很謹慎,顧忌洛斯修,不曾輕易出身旁包圍圈,顯然,對方也注意到了他,嗤笑他的不自量力,這回直接提著長槍而來,戲耍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