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當然了。”
伊弗萊經常會幫他們一些忙,修東西搬東西,性格也很不錯,洛斯修聽著,端著桌上的水杯抿了口,沒有人發覺洛斯修一頓飯吃下來很少動筷子。
他一身卓越的氣質與這裡太格格不入,旁人在他面前不自覺的便拘謹了起來,更別提去關注他做了些什麽事了。
一頓飯吃過過後,旅店老板醉了,伊弗萊幫阿彌曼把碗都放進了水池,阿彌曼道接下來不用他們幫忙了。
她把一小盒蛋糕遞給了伊弗萊,“這段時間……辛苦你幫忙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吧。”
伊弗萊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少女猶如歡快的小鳥轉身離開了。
“回去吧。”伊弗萊說。
洛斯修起了身,腳下晃了兩下。
“腿不舒服嗎?”伊弗萊問。
洛斯修:“沒事。”
“真的沒事?”
“嗯。”
伊弗萊見他穩穩走了兩步,眉頭舒展開,放心下來,道:“那我們走吧。”
洛斯修看著他乾脆利落轉身的背影,一時沉默。
簡陋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塊漂亮的奶油蛋糕,燭火亮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穿透進來,為伊弗萊的臉上增添了一份朦朦朧朧的美感。
兩人回到房間後,伊弗萊就一直盯著桌上的蛋糕在看,洛斯修坐在床邊,問他怎麽了。
“她不會……”伊弗萊語氣沉重。
洛斯修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少女的心思其實並不難猜,伊弗萊的狀態讓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不會什麽?”洛斯修端著水杯抵在唇邊,抿了一口。
伊弗萊:“是想賴帳吧?”
“賴帳?”
“她讓我幫忙,說會給我報酬。”
洛斯修一下想明白了:“咳……咳咳……”
他被水嗆到,偏頭咳了幾聲。
伊弗萊回過神,“沒事,蛋糕味道也不錯。”
洛斯修:“……”
他低頭抬起手,捂住了額頭,閉上了眼睛。
“怎麽了?”伊弗萊問。
洛斯修:“你為什麽會那麽覺得?”
“她送蛋糕隻送了我,沒送你。”伊弗萊說。
洛斯修:“我和她說了我不愛吃甜的,有可能這本來是她為我們準備的呢。”
“有道理。”伊弗萊被他說服了。
洛斯修:“……”
不是,他為什麽要說這些話?
況且,他的假設本來也是不對的,伊弗萊怎麽就信了?
洛斯修忽然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伊弗萊這人,對感情這方面,似乎有種天然的頓感,明明在其他方面很敏銳。
“睡吧。”伊弗萊不再糾結這件事。
洛斯修:“……嗯。”
月亮升至半空,小鎮街道被月光籠罩著,一片寂靜。
伊弗萊晚上又出了門,在房門被關上的瞬間,洛斯修就清醒了過來,他睜眼了好一會兒,摸到枕頭下的懷表,又閉上了眼睛。
但這次伊弗萊沒有和往常一樣在深夜回來,他在第二天黎明時分才回到了旅店,洛斯修正躺在床上,閉眼了好一陣,睜開眼就看到了伊弗萊背上的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伊弗萊?”洛斯修支起上半身。
“吵醒你了。”伊弗萊一下把衣服拉了上去。
“我看到了。”
“我沒事。”
“你受傷了。”
“沒關系,我會處理好的。”
洛斯修:“……”
他坐在床上,沉默的看著伊弗萊的方向,手裡握著那個懷表,臉上不動聲色,但伊弗萊能感覺到他在無聲的質問、抗議。
“騎士戰鬥經常會受傷。”伊弗萊說,“這不算什麽。”
洛斯修皮膚帶著病態的白,銀灰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嘴唇緊抿,半晌,道:“你讓我看看你的傷。”
“你又不是醫生。”伊弗萊笑著道,“殿下,你放心吧,在把你護送回去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伊弗萊。”洛斯修放低放柔了聲音,“讓我看看吧,我很擔心你。”
“……好吧。”伊弗萊拗不過他。
上衣松松垮垮的耷拉在伊弗萊的肩膀上,男人上臂結實有力,伊弗萊的皮膚不是那種很白的皮膚,略微有些接近小麥色,有種很健康的氣息。
健碩的身軀下,蘊藏著爆發性的力量。
他背脊從右肩那邊有一道傷口劃到了脊椎的地方,不算深,看起來很嚴重,伊弗萊處理過了,上面帶著一點藥味,這種味道洛斯修經常在自己身上聞到,聞習慣了,伊弗萊剛過來時,他還沒察覺到。
“我說了沒事。”伊弗萊說。
他今天回來的路上被跟蹤了,競技場的事兒,不乏有人會尋私仇,伊弗萊打算再撈兩把,就帶著洛斯修離開,他有分寸和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