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昵的在他耳邊呢喃:“這個答案你喜歡嗎?攝政王。”
溫以瑾嗓子乾澀的滾動了一下,之前他過多的注意力都用在了,他喜歡他這件事上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從而忘了,殷玄夜的想法。
他的攻勢猛烈,溫以瑾從發覺自己的心意,克制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去了解殷玄夜的心意,他就已經直白的說了出來。
“為何……是我?”
“為何是你?為何是你?”殷玄夜重複的喃喃了幾遍,“孤也想知道。”
“喜歡”似乎悄無聲息的在他心裡播下了一顆種子,等他發覺的時候,那顆種子已經成長為了參天大樹。
一滴帶著溫度的水滴在了溫以瑾手背上,他指尖顫動了一下,抬起手,碰到了殷玄夜的臉,摸到了他臉上的淚痕。
“陛下,哭什麽?”
“哭?”殷玄夜扯著唇角,“孤明明在笑,何曾哭了?”
燭火將他眼底濕潤映照得明明白白,瞳孔裡是溫以瑾的剪影。
溫以瑾半垂的睫毛顫了顫,摸到他眼尾的濕意,“陛下可知,你選擇的路,是一條怎樣的路,往後人們議論起你,也許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梁王的斷袖之癖,你所建立的豐功偉績,都排在後頭……”
“那又如何?”殷玄夜道,“孤隻想走自己的道,孤喜歡何人,和旁人又有何關系?”
“此乃冒天下之大不韙。”
“荊棘之路,那也是孤的路,孤心甘情願,樂在其中。”
溫以瑾:“……”
幾句話間,他打破了溫以瑾心中存有的顧慮,也將他原本的打算碾壓得粉碎,讓他知曉,從最初,殷玄夜是抱著怎樣的心思,去看待這份喜歡的。
“陛下想好了。”
倘若這就是他的決心的話,那他,又有何可顧慮的——他本就不在乎那些,倘若要承擔,便一起承擔就是了。
他在乎的,從來只是殷玄夜。
只是這麽簡單而已。
是他自以為是,替他做的許多的考慮,自認周全,卻不曾過問他。
也是他,發現得太晚了。
殷玄夜微微啟唇,還未說出話,瞳孔裡的溫以瑾便在眼前放大了,他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唇上柔軟的觸感,不由呼吸一滯。
溫以瑾的這個吻,不帶著欲望,更像是在安撫他,仿佛一陣和煦的風,輕輕的在觸碰著他那最為激烈的部分,他貼在殷玄夜的唇上,吻的很溫柔。
殷玄夜如同溫水煮青蛙的青蛙一般,那激進迸發的情緒,在這猶如一池溫水中的吻裡,慢慢沉溺、化解,歸於平靜,抓著他衣襟的手,轉而摟在他脖子上。
他閉上了眼睛,眼尾還帶著些許濕潤。
這是什麽意思呢?
他不禁想,溫以瑾吻他,在這個時刻吻他,是什麽意思呢?
是他想的那樣嗎?
一想到那種可能,便覺得不可能。
少頃,兩人的唇分開,殷玄夜睜開了眼。
“那你……是不是,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喜歡你——這個可能?”溫以瑾啞聲問他。
“你騙我……”
溫以瑾抓著他的手,放在了心口,“從前你問我,一同喜歡的人靠近,心便跳個不停,是不是得了心病——那陛下,你覺得,臣是不是得了心病?”
殷玄夜:“……”
他愣了半響,垂眸看著自己被他壓著的手。
一聲歎息自他頭頂傳出,“陛下,臣大抵同你一樣,也是得了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陛下便行行好吧。”
殷玄夜抬起頭,還未說話,溫以瑾另一隻手便捧著他側臉,在他面上摸索著,殷玄夜扯下了他的手,勾著他的脖子,湊上前吻了過去。
揚起的下巴露出修長的脖頸,喉結突出的地方滾動了一下,他不經意的舔唇,掃過溫以瑾的唇縫,溫以瑾一頓,隨即扣住他後頸,帶著熾熱的溫度吻了過去,他喉間不自覺的發出一聲嗚咽。
殷玄夜掛在他身上,溫以瑾腳下往後退了一步,踢到了床沿,跌坐在了床上,兩人唇間磕了一下,或深或淺的呼吸交織。
吻到中場休息,殷玄夜埋首在溫以瑾肩頭喘息。
溫以瑾輕撫著他散落下來的長發,片刻後,他側頭問:“陛下可有軟膏?”
“什、什麽?”殷玄夜聲音悶悶的問。
“用些軟膏,才不會傷著。”溫以瑾道,他舌尖舔過嘴唇,在他耳邊輕聲說,“若沒有軟膏,臣這兒也有些別的,全憑陛下喜歡,只是許是沒有軟膏那般好用。”
給出的兩個選擇中,沒有退路這一條。
靜了好一會兒。
溫以瑾沒有多余的動作,等著他的回答。
房內靜下來,呼吸聲愈發明晰。
“隨你就是。”殷玄夜這幾個字說得快極了,說完耳垂更燙了,他貼近溫以瑾的臉降溫,呼吸一寸寸的噴灑在他下顎。
溫以瑾撫著他黑發的手一頓,失笑,“那臣,便不客氣了。”
他五指插入他發絲中,迫使他仰起頭,他低頭吻他,那層溫和的表面褪去,所流露出來的,是殷玄夜從沒見過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