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動靜停歇,溫以瑾睡了會兒,就起身了。
早膳備了些粥食,溫以瑾拿著杓子,吃了幾口粥,又拿起一旁筷子夾菜,這幾天來已經習慣了看不見吃東西的狀態,只是比尋常要慢些。
用過早膳後,他支開了祿喜,往床下摸索著,上回他就是在這下面摸到了一個東西時,殷玄夜就進來了,他還沒來得及看。
摸了好半天,他找到了一個暗格。
他閉眼摸了摸那暗格的輪廓,折騰半響,打開了暗格,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木盒出來,他費了不少勁才打開了鎖。
他摘了眼前的白綾,光線刺得眼睛酸疼的一下,眼前很模糊,他只見裡頭放的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看不清,但大致摸的出。
有殷玄夜還小時,他送給他的木雕、風箏、哨子……一些小玩意,還有一些信,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書冊。
很舊了,似被翻過不少遍。
【這是什麽?】他問系統。
系統道:【小黃書。】
溫以瑾:【……什麽?】
系統又重複了一遍,在溫以瑾要把書放回去時,系統補充了一句,【男人和男人的。】
溫以瑾:“……”
他把書放在了一邊,找了好一會兒,發覺這裡面只是一些舊物,在他打算收拾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攝政王。”祿喜推門而入,見溫以瑾坐在桌邊,眼前的白綾系的歪了。
“何事?”溫以瑾問。
祿喜道:“王爺府中管家來了,道是有事要說,在外面候著。”
祿喜扶著他去了外面,王府中的管家正轉著圈,見到了溫以瑾,才迎了上來,溫以瑾問他出了什麽事,管家說,前幾日有人在府中發現了他和西域使臣來往的信件,汙蔑他有通敵之嫌。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溫以瑾面色一凌,管家又說,此事已調查清楚,是府中下人出了問題,陛下也都查清了。
“王爺在宮中,便沒聽過一二嗎?”管家低聲問,“前幾日奴才便想求見,可一直被攔在宮外……”
溫以瑾稍作思索,就想明白了,他不知道這些消息,只怕是殷玄夜不想讓他知道,他在宮中的人手,殷玄夜也是清清楚楚,要想瞞著他,那也是很簡單的事。
在皇宮之中,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殷玄夜的眼皮子底下。
府中出了這麽大的事,他竟是絲毫不知。
他想了片刻,當即,準備先行出宮。
溫以瑾在宮中來去一向自由,隻讓祿喜轉告了殷玄夜一聲,祿喜欲言又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了宮。
溫以瑾出宮,不僅是為府中的事——還為昨夜發生的事,兩人黏的太久了,再這麽下去,他同殷玄夜的關系,便會變得模糊不清。
殷玄夜下朝後,才得知他已離去的消息,他想,是不是他追的太緊了,溫以瑾才會這麽迫不及待的跑掉。
他沒有立馬去尋他,直到當天晚間,他上床睡覺之時,發現了枕頭下他本藏的好好的一本春宮圖,他心跳都驟然停了一瞬。
他將床下暗格打開,翻出了他藏東西的木盒子,裡面有明顯被翻過的痕跡。
他喚了太監進來,問今日除了殷玄夜,還有哪些人進過這裡,一一排查後,他才確定了,這是溫以瑾翻出來的。
他的眼睛明明看不見,怎麽會,怎麽會……
殷玄夜在房中來回踱步。
分開第一晚,沒睡好的不止殷玄夜。
溫以瑾回府之後,整頓了一番,一直忙到了半夜,夜深人靜時,白日壓下去的那些思緒,便都湧上了頭。
殷玄夜會在箱子裡藏那些東西,是什麽時候藏的?他細想了一番,應該是在他征戰回來後。
所以前晚,對他的吻不抵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成?
殷玄夜他好男風?
是本就如此,還是在軍營中,受到誰的影響?軍營中皆是男子,會發生這種事,似乎也並非沒有可能。
越想,溫以瑾的心便越沉。
先前殷玄夜說不喜歡薑姑娘,他本以為他沒有喜歡的人,倘若有,且是不能宣之於口的男子,這麽想來,他先前怎麽也不願說,便是有跡可循。
劇情本就開始歪了,做不得數了,他喜歡男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待溫以瑾想出所以然來,廂房的門被敲響了。
“王爺,王爺。”外頭小廝叫喚著。
溫以瑾翻身自床上坐起,“進來。”
小廝進來點了燭火,讓房內有了光亮,“王爺,不好了,陛下來了。”
溫以瑾:“……”
他緩了緩:“你說,誰來了?”
“陛下。”小廝壓低聲音。
按照宮裡的規矩,這麽晚了,宮門早已關了,殷玄夜特意出宮,顯然不簡單。
“拿衣裳來。”他掀開被子。
小廝轉頭匆匆的去拿架子上的外衣,扶著溫以瑾下床,溫以瑾才剛套上鞋,還沒站穩,就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以及那吵吵嚷嚷的聲響。
“陛下,陛下……”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篤篤”的兩道敲門聲響起。
“攝政王。”外頭的人出聲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