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馬蹄急行,花澈一馬當先,在城北處,與破開城門湧入城內的敵軍迎面相交。
花澈抽劍,只有一個字:“殺。”
守城將士與敵人鏖戰,花澈乾淨的衣裳也染滿了敵人鮮血,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可他身體確實還沒好利索,逐漸力有不逮。
遠遠的,好像傳來了雷聲。
不,不是雷聲,是馬蹄!
花澈咬了咬舌頭,強打精神,是敵軍,還是援軍?
所有的喧囂仿佛都遠去,直到遠遠傳來一聲呐喊:“王爺!是援軍,王爺凱旋!援軍!!”
王爺……
花澈艱難抬手架住了敵人揮來的刀,他已經使不上勁,手心被壓出了血,就在刀即將壓上他頭頂時,一把明晃晃的刀從眼前敵人處穿胸而過。
敵人轟然倒下,露出了楚北曜的身影。
花澈渾身力氣瞬間抽盡,險些直接從馬上摔下。
“王爺……”花澈努力拽緊韁繩,低聲道,“幸不辱命。”
楚北曜碰了碰他的臉:“你等我。”他高高揚起刀,勒令所有人衝鋒,“追殺入城的敵軍,一個不留!”
援軍殺伐聲震天,敵軍主力已敗,剩下的潰不成軍,匆忙撤退,花澈在原地下馬,沒了先前那股殺氣,慢騰騰往前挪,仿佛在散步,等楚北曜殺完人回來,在眾人奔走相告「大捷」的歡呼聲裡,楚北曜一把抱住了他。
花澈撞得後退兩步,無奈嗔道:“輕點。”
楚北曜摟著他:“怎麽上陣了,你身體還沒好?”
“替王爺守著回來的路。”花澈滿身血汙,溫柔道,“我心甘情願。”
楚北曜猛地扣住花澈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兩人死死摟在一起,在尚未散盡的硝煙與烽火中吻在一處,在眾人的高呼與淚水中相擁,慶天下河清海晏,賀他們與子同袍,百歲無憂。
導演:“卡!”
“好,非常好!”
不愧是他們籌備許久期待許久的大場面!工作人員們也紛紛鼓掌,看得實在是太盡興了,不少人被家國情懷感染,簡直在跟著抹淚。
導演正要好好誇兩個主角一番,卻發現……這兩人還在親!
於是大家的鼓掌變成了起哄,人群中傳來高低起伏的口哨聲。
“喲↗↘↗↘”
“兩位老師還沒出戲呢!”
“不,我覺得出戲了,但情緒到位,停不住了。”
在一片起哄聲中蕭疏朗和秦霜終於分開,兩人眸子裡都含著笑,不是為了楚北曜和花澈,是為了面前的人。
導演乾咳兩聲,拍手道:“哎都行了別起哄了!收拾打理,準備下一場!”
工作人員忙做鳥獸散,演員們可以休息片刻,蕭疏朗走到場邊想找小江,卻在看到小江身邊的人時頓住腳步。
小江不知內情,面上還帶著喜色:“蕭哥!蕭總來了,方才看了你的戲也誇你呢!”
小江身邊站的不是別人,正是蕭明風。
他沒與蕭疏朗聯系,竟是直接過來了。
蕭明風看起來有點憔悴,神情複雜,卻仍是勉強對著他笑了笑:“我想找你聊聊。”
蕭疏朗方才的神色也全收斂,點頭:“好。”
第65章
蕭疏朗不問蕭明風為什麽沒跟他提前聯系, 也不問他從哪個員工那兒知道自己的具體行程,不知情的只會以為是家人探班,給個驚喜。
比如小江就是這麽以為的。
幾天不見,蕭明風的神情肉眼可見很憔悴, 蕭疏朗不忍心直視, 垂下眼眸:“我還有兩場戲, 能等我拍完嗎?”
蕭明風點頭,蕭疏朗便朝小江道:“小江, 你替我陪一陪蕭總。”
小江自然答應,只是覺得奇怪,老板怎麽不叫哥呢?唔, 不過也可能是關系親近之人間的調侃吧,就跟蕭疏朗和秦霜偶爾稱呼對方秦老師蕭老師一樣的道理。
蕭疏朗要補妝,他轉身看到秦霜, 秦霜的視線裡無聲地寫著關心, 蕭疏朗捏捏他的手:“沒事。”
他之後要做的造型比較簡單, 戰亂的景既然布了, 當然要趁機一口氣拍完。
花澈本來病就沒好,強撐著上陣,又該喝藥躺床了, 蕭疏朗也已經從最初把握不好血包的使用逐漸變得熟練, 咬破後怎麽吐血、吐多少合適,他都已經成熟手了。
但血包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嘗多少次都習慣不了。
如果非要形容,血包也算是甜的, 但甜得非常怪, 含在嘴裡隻覺得惡心, 恨不能立馬把它吐乾淨漱口,蕭疏朗曾調侃,有這樣味道的血,吐血時皺眉和一口氣松出去簡直不用演技,都是發自內心。
他們補好了妝,立刻開始下一場,秦霜一個人牽了兩個人的馬,蕭疏朗則信步走在旁邊,兩人一道往內城走去。
秦霜平時話不多,但演戲的時候真是什麽角色都可以拿捏,楚北曜在全劇中台詞肯定是最多的一個,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秦霜本人的影子,秦霜情緒到位說著關於軍情的台詞,蕭疏朗這段主要是負責聽和肢體表演。
花澈眼神溫柔,腳步踩得很輕,聽著聽著,偏頭咳嗽兩聲,本想壓下去,這回卻止不住了,越咳越厲害,連忙抬手捂住嘴。
楚北曜:“阿澈!”
捂嘴時蕭疏朗咬破了嘴裡的血包,忍著惡心,這場表演因為花澈是脫了力,所以皺眉不合適,被血包刺激味覺的表情可不能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