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池笑了笑,溫和道:“我是心甘情願,陪在我大哥身邊的。”
賀蘭銘被蘇池的油鹽不進弄得氣結,他豎起眉毛怒瞪對方:“你就非要和莊鳴爵勾搭在一起。”
“是。”
“賀蘭璧!”
“賀老何必這麽生氣,”莊鳴爵一手攬住蘇池的肩膀,食指的輕挑的摩挲著蘇池的脖頸和下巴,他漫不經心道:“要是您實在是在意名聲,只要您點頭,我明天就可以帶著蘇池去領證,您覺得呢?”
莊鳴爵湊近,幾乎和蘇池額頭相抵,他壓低聲音極近誘哄:“反正只要我開口,蘇蘇也不會拒絕的,是不是?”
蘇池抓住胸前的那隻手,盡管沒回答,那亮晶晶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昵讓賀蘭銘火氣更盛,他揚聲道:“你做夢,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可能讓你如願以償。”
莊鳴爵斂眉輕笑,根本就沒把賀蘭銘的話當一回事。
“您要是還以為蘇蘇是那個不到十歲事事聽您安排的小孩的話,那我就不得不勸您一句,醒醒吧,”莊鳴爵霸道雙手將蘇池扣進懷裡,像是宣告所有權一般,“他是我的。”
這話並不是對著賀蘭銘說的,莊鳴爵微微偏頭,危險的掃了一眼門邊的周棱;
“原本我和蘇蘇並不打算這麽快就告訴您真相,不過——”莊鳴爵冷冷道,“某些人打著撬我牆角的主意,還用這件事來威脅我。我要是讓他得逞,那真是丟了我莊鳴爵的面子。”
周棱抿著唇,臉色漲得通紅,他有太多話想解釋,但他也知道,再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莊鳴爵就是個不講道理的瘋子。
他低著頭,不顧吳叔的阻攔,徑直離開了賀蘭家。
“好了,”莊鳴爵長舒了一口氣,直起腰,“該擠兌的人已經擠兌走了,咱們也該不多該收拾收拾回去了。蘇蘇——”
蘇池站起來,轉身準備和莊鳴爵一起離開。
“莊鳴爵。”
賀蘭銘叫住他,這個老人臉色鐵青坐在主位上,他雙手交疊放在拐杖上,神情嚴肅冷峻:“你今天敢帶著我的孫子踏出這個門,就別怪我今後對莊家不留情面。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莊鳴爵拉著蘇池的手,微微側身看向賀蘭銘。
男人微微一笑:“您大可以放心衝著我來,賀老手段高明,要是真能把蘇池從我身邊搶回去,我甘拜下風。不過再次之前,他依舊是我的人。”
賀蘭銘冷冷一笑:“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自信。”
“賀老謬讚,”莊鳴爵笑笑,“我也不過是有話就說罷了。”
莊鳴爵看著賀蘭銘,表情認真,充滿深意。
“我對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說完,莊鳴爵就拉著蘇池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賀蘭家的大門。
——
此時天空陰沉一片,頭上烏雲黑壓壓的聚成一段,似乎在醞釀著風雨。
蘇池和莊鳴爵就在此時踏上返程的路,莊鳴爵一邊開車一邊撇了一眼手機屏幕,隨即輕歎一口氣:“可惜了。”
蘇池眨了眨眼:“可惜什麽?”
“可惜和你爺爺說了太久的話,讓周棱跑了,”莊鳴爵表情平靜的如同在討論今天的菜價,“不然,我高低得讓他進醫院住幾天。”
反正賀蘭銘都已經讓他給得罪了,現在正是收拾周棱的好時候。
蘇池忍不住輕笑一聲,微微偏頭一輛興味的盯著莊鳴爵的側臉。
“大哥,你這麽討厭那個人?”
當然討厭。
周棱趁自己不在示好蘇池;籠絡賀蘭銘給他牽線;又用他和蘇池之間的私事威脅他。這每一條,都夠莊鳴爵記恨他一輩子。
“為什麽不告訴我?”
蘇池有些疑惑:“什麽?”
“周棱說喜歡你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如果不是Eric偶然聽見告訴了他,他都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看透周棱的歪心思。
“哦,你說這個啊。”蘇池看著車外,明明是午後,烏雲籠罩下整條公路陰沉的像是傍晚。
蘇池不甚在意:“我拒絕了,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所以就沒告訴你。”
不是什麽大事。
莊鳴爵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理智上他知道蘇池的話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他還是覺得不爽。
他那份漚了快十年嫉妒已經深入骨髓,即便包裹著溫柔體貼的皮,莊鳴爵依舊很清楚,本質上,他就是一個自私、偏執、佔有欲強到扭曲的,惡(渣)人(攻)。
他習慣性的伸手想去摸煙盒,動作做到一半才想起來蘇池還在車上,他的手極其不自然的拐了個彎放回方向盤上,莊鳴爵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不斷的做著心理建設,等到心情終於稍稍平複一些,莊鳴爵才狀似平靜的開口道。
“以後這種事告訴我,我來處理。”
車內一片安靜,只有車載香氛淡淡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著。
莊鳴爵半天沒等到回答,側眸看了一眼蘇池,才發現對方同樣也在看他。
“啊,”注意到莊鳴爵的目光,蘇池眨了眨眼:“好。”
莊鳴爵點了點頭,自然而然的以為這個話題結束了。
沒想到,沒一會兒,蘇池猶豫中帶著困惑的聲音就響起:“可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