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慍這下可算知道,為什麽規則裡比起學校那個副本,幾乎不存在死亡條件了。
光是這七十二小時的門檻,就足夠玩家吃不消的了。
他扶額道:“是不是只要偷懶休息,就會被判定為不認真工作,遭到解雇,無法達成通關條件?”
余溫水道:“嗯。沒達成條件的玩家會被永久滯留下來,替這座酒店的主人打一輩子的工,直到他被酒店裡的客人或怪談給殺死。”
好狠。
事實證明,殘忍的資本家不止不分國界,還不分世界。
見謝慍一臉無語,余溫水笑了笑,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入職申請表格,遞給他:“先把表格填了,辦公室裡有薄被,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去報道。”
謝慍怔了怔,道:“可以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
男人仗著權勢徇私舞弊,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謝慍失笑,低頭看向申請表。
和現實中的申請表不同,這張表格並不需要他填寫真實姓名或者證件號一類,只需要他提供一個稱呼,再填上想要申請的職位就行。
真名已經曝露,掩飾也沒什麽意義,謝慍直接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填好以後,崗位那一欄裡慢慢浮現出兩個小字。
“前台”。
這意味著,他被分配到了前台,負責接待前來入住的客人。
第二十四章 酒店(6)
辦公室內,燈光已被調暗,窗簾垂下,將玻璃遮掩得嚴嚴實實。
將申請表填好給余溫水後,謝慍便感覺到困意上湧,因而也沒有推辭對方的好意,裹著薄被便在沙發上睡了下來。
余溫水走前替他掖好了被角,又親了親他的額頭,這才不緊不慢地離開了辦公室。
將門用鑰匙反鎖,確認其他人無法進入以後,余溫水重新戴好了面具,徑直走向前台。
在此以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戀人,也沒有這方面的需要。可是見到謝慍,嘗過青年的味道後,他才明白,自己不是沒有欲望的,只是還沒遇見正確的對象而已。
從拿到夜梟似得怪聲宣布“開始營業”以後,酒店的客流量便一直在瘋狂增加。扎著丸子頭的前台小妹忙得一塌糊塗,臉都快笑僵了,這會兒看到余溫水,忙暫時放下手裡的活,喊道:“經理。”
余溫水對正在等待的客人點了點頭,示意稍等,然後將申請表遞給了她。
前台小妹看了眼表格,看實習生被分配到前台,還不等她高興活計總算有人分擔,就看到了名字那欄的“謝慍”兩字。
這……這不是經理這幾天一直囑咐我給他送餐的那位嗎?她還一直猜測那個奇怪客人和自家經理的關系來著。
還以為是幫手,結果是個關系戶。
前台小妹感覺自己已經看破了真相,連帶著也看到了自己一個人乾兩個人活的未來。
她眼前一黑,顫巍巍地向上瞟了自己這位上司一眼。然而隔著面具,她壓根看不出對方任何情緒上的端倪。
余溫水察覺了視線,道:“怎麽了?”
前台小妹認命道:“我這就上傳員工信息。”捏著那張表格,她又想起了什麽,轉頭詢問道:“經理,之前那幾個實習生的崗位也已經確認了,需要我把詳情發給您嗎?”
余溫水道:“不用。”他權限夠高,玩家的信息情況在他眼裡一覽無余。
交代完表格,他又轉身去了一樓餐廳旁的露台。這裡足夠寂靜,幾乎沒什麽人會來,露台旁邊的三角桌上,放著一台十分複古的轉盤撥號電話,酒店裡沒有信號,所有的通訊都得仰賴這樣的有線電話。
余溫水在電話邊上頓了會兒,像是在沉吟,然後他伸出手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的人聽來剛起床不久,聲音還有點兒懶洋洋的:“喂,049號,不是剛剛才打過電話嗎?難道我的酒店出事了?”
“沒。”余溫水手掌撐在三角桌上,平視著眼前掛在牆壁上的油畫,那是一張風景畫,畫中殘陽如血,金色的稻田浸滿了紅光。“037號,我們是同個時期成為NPC的,沒錯吧。”
037號對他這問題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還是笑吟吟地接過了話茬:“對啊,但今時不同往日,我都成為遊戲世界所有者了,你還是個NPC在瘋狂打工。說到這裡,之前我聽有人說,你早就可以成為世界所有者,但是你拒絕了,真的假的?”
余溫水眸光一動,這是真的,當時他拒絕的原因,一個是覺得麻煩,一個是對所有者這個身份感到莫名的抗拒。
一旦成為所有者,雖然能得到自己獨立的世界,還能在那個世界裡擁有最高的權限,但同時,也就失去了得到其他遊戲世界權限的能力。
他手指點了點桌面,沒有回答,而是道:“你消息這麽靈通,那有沒有聽說過……玩家變成NPC的情況?”
本以為037號會繼續不著調地胡扯一番,卻不想她聽完這話,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她又低又快道:“別說了!”
余溫水一愣。
037號道:“你是從哪兒聽來……唉,算了。這台電話現在可能有系統在監聽,這件事等你離開遊戲,我們再面談吧。”
余溫水道:“你果然知道。”
“知道,但是不多。”037號道,“成為遊戲所有者後,權限提高,系統對我的信任度也上升了不少,所以才能知道點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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