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殊一一回答了沈遂——
已經出發。
還有一日就能到姬溟陰的地盤。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到了之後他們不會馬上營救,怕萬一惹怒姬溟陰,對方會直接殺了他跟林淮竹。
蕭子殊的擔心不無道理,要是真將姬溟陰逼急了,她來一個魚死網破,林淮竹可能沒事,沈遂未必那麽幸運。知道這些有用的信息,沈遂安心不少。
但緊接著蕭子殊又馬後炮地告訴了沈遂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桃符只能用三次,三次後便會失效。
失效之後還得買,千機閣規定做任務時一旦遇到危險請求增援或救助時,辦任務的人只能用桃符牌聯絡。
不僅坑外人的錢,自家員工也不放過,鐵血資本家的屬性暴露無遺。
不幸的是,沈遂這次聯絡蕭子殊正好是第三次,桃符失效後定位功能也沒了。
沈遂知道蕭子殊坑,但坑成這樣他也是始料未及。
行吧。
這倒是也符合仙俠文裡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尿性,不將事情搞複雜,怎麽能調動讀者的情緒?
林淮竹美強慘人設不倒,姬溟陰每隔兩日便會在他身上薅一波血。
在沈遂的日思夜盼中,秦紅箏他們終於殺到姬溟陰的洞府來救人。
來攻這千年的鬼王,必定會選午時一刻這種陽氣大盛,陰氣衰弱的時辰。
沈遂跟林淮竹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待了小一月,作息早跟這些惡鬼一樣,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秦紅箏他們來的時候,沈遂正在石室和林淮竹擠在一起呼呼大睡,直到石室如地震那般晃了一晃,他猛地睜開眼睛。
林淮竹也已經醒了,神色凝重地盯著門外。
“你聽。”沈遂側耳屏息,隱約聽見打鬥聲,面上浮現出喜色,“好像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林淮竹卻沒有半分喜悅,望著那扇厚重的門,神色變了幾變。
他蹙著眉頭說,“得趕緊離開這裡。”
沈遂十分同意,姬溟陰若是撐不住,她一定會來尋林淮竹,想辦法將人擄走。
以他倆現在的能力,想毀壞這扇實心鐵門怕是不容易。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沈遂放出紙豆豆,讓它鑽進鎖洞,看能不能打開鎖。
有上一次恐怖的經歷,紙豆豆身體抖得宛如篩糠,但在林淮竹面前它也不敢不聽話,從門縫爬了出去。
沈遂沒歇著將靈氣調動到掌心,徒手扒窗上的鐵條。
拇指粗細的鐵條硬生生被沈遂掰彎曲,他咬牙拽著鐵條向兩邊拉扯。
在沈遂大力出奇跡下,鐵條折斷了兩根,但從這裡鑽出去仍舊有點勉強。
沈遂擦了一把額上的熱汗,故技重施又折斷了一根。
紙豆豆是指望不上了,沈遂將它叫了回來,然後放進荷包系緊口。
沈遂背起林淮竹,走到窗口對他道:“你先上。”
林淮竹沒多言,利落地爬上窗。
沈遂在林淮竹身後托著他的腰,幫著他爬出了窗戶。
窗外漆黑不見五指,林淮竹坐在窗口往下丟了一物,很快便聽見回音。
確定下面不高後,林淮竹沒有半分猶豫跳了下去,摔到凹凸粗糙的岩石地上。
沈遂正要往外爬,石室的鐵門轟然炸開,一股森然的威壓撲面而來,擠壓著沈遂的四肢百骸,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姬溟陰見石室只有沈遂,眸底爬上陰鷙之色,她瞬間移到沈遂身旁,掐在他細白的脖頸。
沈遂整個人被姬溟陰拎起,喉口泛上一股腥甜,胸口漲到發痛。
“怎麽就你一人,他呢?”姬溟雙目迸射毒辣狠戾,再也不見任何笑意。
沈遂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字,窒息感籠罩住他。
一牆之外,林淮竹聲音傳來,“我在這裡。”
姬溟陰眼眸閃了閃,而後森然笑了起來,玄色的天然石壁立刻化作齏粉。
未消的余勢如割喉的尖刀,擦著林淮竹的面頰、脖頸而過,留下數十道細細的傷口。
姬溟陰一身肅殺鬼煞之氣,沉著臉冷笑朝林淮竹一步步靠近。
床旁的孤燈被這不尋常的疾風吹得明滅不定,落在姬溟陰原本就陰沉的面上,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怖瘮人。
姬溟陰冷冷勾起嘴角,“我倒是小瞧你了。”
他們隻隔著一牆,姬溟陰卻沒感受到林淮竹的氣息,這七歲的小崽子只怕沒她想的那麽簡單。
林淮竹跌坐在地上,身形狼狽,面容卻冷靜,“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說話間再次震了起來,一道冷戾的聲音響徹洞府——
“姬溟陰,你若是敢傷我兒,我秦紅箏起誓,上窮碧落下黃泉,必定將你抽筋剝骨,挫骨揚灰。”
聽到是秦紅箏的聲音,沈遂眸子動了動,想喊她一聲,又怕惹惱姬溟陰。
林淮竹看著姬溟陰難看的面色道:“他們人多勢眾,你很難帶走我們倆一起突出重圍,我願意跟你走。”
“誰說的?有你們在,我看誰敢輕舉妄動?”姬溟陰並不上當,她一手拎起一個。
一道天光突然灑下,不知是誰劈開了洞府,藏匿在暗處的鬼奴還來不及出聲,便被劍氣斬殺。
“遂兒。”
一身紅衣的秦紅箏手腕纏著一段長綾,從洞府的裂痕處翩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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