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不由抬起手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腦袋,安撫意味十足。
“睡一覺罷。”沈遂嗓音低緩柔和,“醒了就有力氣了。”
林淮竹慢慢闔上眼睛,良久他虛弱地說,“哥哥,你給我講一個故事,我想聽。”
沈遂想了想,給林淮竹講了一個經典的童話故事,講到一半他就睡著了。
後半夜林淮竹發起了低燒,石室內又潮又冷,連一床被褥都沒有。
沈遂狂拍門招來一個鬼奴,他讓鬼奴告訴姬溟陰,林淮竹快不行了,人只差一口氣就沒了。
沒多久姬溟陰就一臉緊張地趕了過來,對她來說林淮竹可是增進修為的利器,不能隻用一次便折了。
送林淮竹回來前,她已經喂了林淮竹一顆凝血丹,沒想到人類的身體如此脆弱,不過抽了幾碗血便病成這樣。
姬溟陰隻得再喂他一顆,又讓鬼奴去找禦寒被褥給他們。
吃了兩顆凝血丹,林淮竹的臉色才恢復了一些,但仍舊斷斷續續發低燒。
大量被采血又粗暴的喂丹藥補血,無異於餓了好幾日又暴飲暴食,對身體損傷極大。
姬溟陰卻不管這些,隔了兩日又將林淮竹帶走,取了不少血喂了三顆凝血丹,把人送了回來。
林淮竹適應能力極強,自從在藥王谷發了一次高燒,他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不管受什麽傷都能很快恢復。
不過見沈遂照料他,圍著他噓寒問暖,林淮竹倒覺得不錯,躺在床上露出虛弱的神色。!
第39章
今日的月亮格外圓,落在窗口仿佛灑了一捧瑩白的雪。
見林淮竹頻頻朝窗戶看去,沈遂開口問他,“怎麽了?”
林淮竹伏在床上,長睫斂了斂,低而輕地說,“有些悶。”
自從被姬溟陰擄到這裡,林淮竹臉瘦了一圈,露出尖細的小下巴,低眉斂眸的樣子看起來怪可憐的。
沈遂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利落地跳下床,背對著林淮竹微微俯身,“上來,我背你去窗口透透氣。”
林淮竹嘴角微彎,他慢騰騰地起身,手臂攀到沈遂消瘦卻結實的肩上。
沈遂托起林淮竹的雙腿,穩穩將他背了起來。
這地方十分邪門,哪怕窗外圓月高懸,四周仍舊一片漆黑,仿佛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將月光吞噬了,只有窗邊這一點霜白。
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窺探再次襲來,不過沈遂早習慣了。
就算突然冒出一隻面目憎惡的醜鬼,沈遂也能不改神色地一拳掄過去。
來多少他能打趴多少個,現在鬼已經不能挑戰他的神經了。
陪著林淮竹在窗口站了一會兒,直到林淮竹說不悶了,沈遂才將他放回床上。
躺到床上林淮竹翻過來覆過去,眉心緊蹙,抿著唇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沈遂:“難受得睡不著?”
林淮竹:“枕頭有些硬。”
也不怪林淮竹矯情,姬溟陰的洞府鮮少有活人,更別提人類的東西了。
鬼奴送來的被褥破破爛爛,到處都是霉斑點子,枕頭是又高又硬的瓷枕,還缺了一角,躺在上面能舒服就怪了。
沈遂對這個枕頭也是滿滿的槽點,他寧可枕著自己的手背也不願碰這硬瓷枕。
在這上面睡一晚估計得落枕。
沈遂歎了一口,認命地坐到床上,然後將林淮竹的腦袋放在自己膝上。
林淮竹重新閉上了眼睛,就在沈遂以為他睡下時,他忽然又開口,“口中有些清苦。”
沈遂瞅了他一眼,“那吃一塊糕點?”
林淮竹:“嗯。”
沈遂從小荷包拿出一塊芙蓉糕,掰下一角送進林淮竹嘴裡。
嚴嬤嬤做的糕點不多了,只剩下兩塊,掉下來的渣沈遂都沒舍得扔,一塊喂給了林淮竹。
吃了半塊糕點林淮竹又說,“哥哥,我想喝水。”
沈遂的臉登時黑了,沒好氣道:“小混蛋,你折騰我上癮是不是?”
林淮竹彎下眉,眼眸暈開一層層笑意。
沈遂看他這樣倒不是很氣,但還是冷哼一聲,“你到底是要喝水,還是想瞎折騰?”
林淮竹仰頭看著故意板著臉的沈遂,慢慢將臉埋在沈遂的膝間,偶爾傳出幾聲若有若無地笑,像是因為惡作劇而開懷。
難得見林淮竹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沈遂又好氣又好笑,在他屁股蛋子拍了一下。
“再不聽話打屁股。”沈遂壓低聲音,故作惡聲惡氣,“聽到沒?”
他絕口不提以前在沈府裝病故意折騰林淮竹的事,將雙重標準進行到底。
林淮竹抬起頭再次看向沈遂,眼睫輕盈盈扇動著,眸底染著碎碎笑芒,衝沈遂點點頭。
沈遂面色稍緩,“這還差不多。”
他話音剛落,林淮竹又眉眼彎彎地搖了搖頭。
沈遂拉下臉,照著林淮竹的屁股又給他一下,一副絕不慣熊孩子的嚴厲家長做派。
這回林淮竹倒是沒再搖頭,他困倦似的地闔上了眼睛,仰面躺在沈遂的膝上,眉宇間還有未消散的笑意。
看著林淮竹平和的面容,沈遂沒打擾他,讓他補充體力,畢竟剛被姬溟陰抽了不少血。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哎-
自那日跟蕭子殊聯系上,至今已經過了六日。
期間通過桃符他倆又通了一次話,還是沈遂主動聯絡的蕭子殊,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出發,如今到什麽地方了,多久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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