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姬溟陰的皮相,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只有十六七八。
不過任憑那張臉如何年輕漂亮,眉眼間卻透出狠辣驕狂之氣。
見姬溟陰要帶林淮竹走,沈遂走上前,純良無害道:“他腿腳不便,我背他過去。”
“那地方可是有命去,沒命回的。”姬溟陰眸底閃爍著惡意,“你當真要跟過去?”
不等沈遂說話,林淮竹開口,“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姬溟陰忽地揚起豔麗的唇,衝他倆眨了眨眼,當真是嬌俏如少女,“呀,我同你們玩笑呢。”
沈遂跟林淮竹誰都沒說話。
姬溟陰倒也不在意,讓一個鬼奴背上林淮竹走了。
他們走後,房門再次從外面鎖上,沈遂狠狠踢了一腳門才回到床上。
一直等月光出來林淮竹都沒回來,沈遂用力在石壁又劃下了一道。
沈遂無心修煉,拿出桃符牌子繼續擺弄,他隨口念了許多咒言,不知是哪一個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桃符竟然發出一道昏黃的柔光。
沈遂一下子精神了,死死盯著桃符,試探性喚了一句,“蕭子殊?”
桃符傳來清冷的嗓音,“是我。”
沈遂眼眸立刻迸射出喜色,他也不敢浪費時間,三言兩語講清楚現在的處境,讓蕭子殊去沈家給秦紅箏遞信兒來救他們。
蕭子殊道:“我現下就在你們沈府門口。”
沈遂有些懵。
蕭子殊似乎知道他所想,開口解釋,“前些日子我出門辦事,今日剛回千機閣,便聽說你失蹤的事。”
沈遂瞬間想通了前因後果,黑著臉問,“所以這個桃符到底怎麽才能找到你?”
不是他瞎貓撞上死耗子碰對了咒言,是蕭子殊聽說他丟了,因此主動拿桃符聯系了他。
這個桃符只有千機閣有,且不是人人都有,築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佩戴。蕭子殊約莫是想起忘記告訴沈遂符咒的咒言,言辭間帶了一絲愧意,“咒言是——金錠一言,諾。”
沈遂:……
這個他要是能猜出來也算是神了。
沈遂將話題又轉回到正事,“你能通過桃符找到我的下落麽?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這可能是鬼王的老巢,白天見不到太陽,倒是夜夜有月光照進來。”
他盡可能多地向蕭子殊透露這裡的信息,期盼他們趕緊殺上來救走他跟林淮竹。
蕭子殊:“只要牌子不丟,我便能找到你。”
這話對沈遂來說就是天籟福音,“多帶些人過來,這個鬼王厲害得很,一定要告訴我父母,你可別擅自做主。”
亂葬崗他們拉胯的表現,沈遂記憶猶新。
蕭子殊:“你放心,這事我一定與你父母商量。”
沈遂:“好。”
蕭子殊:“我不是之前答允你,幫你做一件事麽,此次不作數,你還有一機會讓我幫你。”
真是遇事見人品,沈遂對蕭子殊的好感值一下子拔高許多。
但這種好評價沒持續多久,他又聽到蕭子殊說——
“對付鬼王與我來說難度不小,這次就算了,我會告訴你父母,當然他們要付我開口費,倘若要我帶他們來找你,那也是要錢的。”
靠,這個葛朗台。
如今他身處險境,不好跟蕭子殊為錢鬧翻,沈遂只能把這股氣壓下去。
沈遂虛情假意道:“你若能帶他們來救我,回去之後我必定重金相謝。”
一聽重金相謝,蕭子殊一貫冷淡的嗓音都柔和了些,“好。”-
跟蕭子殊談好條件後,沈遂望著窗邊的月色,隻覺得一身輕松。
姬溟陰再厲害,她也厲害不過主角光環,等著挨削吧她。
沈遂翹著腿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還做了一個美夢。
夢中的他在這個世界飛升成功,然後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開了一家上市公司,坐在市中心最高的寫字樓,意氣風發地俯瞰整座城市。
秘書推門進來,給他送了一杯咖啡。
沈遂抬頭一看,差點沒笑噴。因為秘書是七歲的林淮竹,他身量與成年人無異,只是那張臉還是七歲,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看起來要多違和就有多違和。
沈遂是笑醒的,窗外的月亮已經不見,室內只有那盞孤燈亮著幽綠鬼火。
林淮竹竟然還沒回來!
姬溟陰將他帶走了一天一夜,直到現在也沒把人送回來,沈遂不免有些擔心。
現在林淮竹還小,姬溟陰不會對他生出原著那種齷齪的想法,但難保不會做些其他殘忍的事。
沈遂正如坐針氈的時候,石室外響起開鎖的聲音,他猛地坐起來。
不一會兒厚重的鐵門被推開,一個四肢僵硬,面色青白的鬼奴背著奄奄一息的林淮竹走了進來。
林淮竹被放了不少血,唇口蒼白,四肢冰涼。
等鬼奴離開後,沈遂將他放平在床上,翻出荷包找了一遍。
如今他只剩下辟谷丹跟清心丹,這倆丹藥也不對失血之症。
沈遂暗罵一聲,又將丹藥塞回去,擺了幾塊糕點喂給林淮竹。
“再忍忍。”沈遂湊在林淮竹耳邊,壓低聲音說,“我已經聯系到蕭子殊,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林淮竹眼睫動了動,而後慢慢地撩起眼皮。
孤燈那一線光落在林淮竹面上,將他的臉映得更加冷白,仿佛上了一道霜色的釉彩,蜷縮的身體瘦弱得仿佛一隻幼貓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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