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費一上午,織骨蟲終於從林淮竹取走了重塑腿骨的量。
秦老谷主將所有織骨蟲收到箱籠中,然後為林淮竹的腿敷了藥。
秦老谷主道:“你先帶他回去罷。”
沈遂乖乖應了一聲。
雖然服了丹藥,但林淮竹的痛感應該還在,面上全是冷汗,衣服也被汗浸透,整個人像在水中泡過似的。
沈遂輕輕扶起林淮竹,將他背起來走出冰窖。
外面豔陽高照,雲鑲著燦然的金邊,谷中的風卻很烈。
沈遂背著林淮竹從廊下經過時,嗚咽的風聲如戰場的鐵馬金戈。
這正好是風口處,沈遂不由加快了步伐,背上的人卻在這時動了動。
沈遂微微側眸,看著林淮竹秀氣冷白的半張臉,“醒了?”
背上的人沒有說話。
但沈遂感覺纏在頸肩的手臂緊了許多,像是為了避風似的,林淮竹將臉往沈遂肩窩埋了埋。
沈遂沒再多言,快步走過這個風口。
走過這個長廊,風聲已經沒方才那麽急了,林淮竹仍舊不舒服似的在沈遂頸部蹭來蹭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沈遂難得好脾氣的沒斥責或者調侃他,一路平穩地將林淮竹背回房間,放到了床上。
林淮竹身上的冷汗被風吹走,他閉著雙眼躺在床上,眉心緊蹙。
看樣子人還沒醒,只是有潛意識,沈遂俯身又喂了林淮竹一顆丹藥。
這丹通體赤紅,只有小藥片那麽大,入口含一會兒便能化。
林淮竹抿著唇不吃,沈遂正要掰開他的嘴強喂,一雙手扣在沈遂的手腕。
下一刻,沈遂猝不及防被拽到床上,以狗啃地的姿勢趴到了軟辱上。
沒等他反應過來,林淮竹已經把腦袋枕到他背上。
沈遂抬著肩,試圖將背上的人抖落下去,“還有心情鬧?我看你是不疼。”
林淮竹還是那句,只是嗓音帶了絲沙啞,“上梁不正下梁歪,跟你學的。”
沈遂:……
難怪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他莫名覺得熟悉。
沈遂暗罵,小混蛋。
不過到底沒再動,重新趴回到了床上後用胳膊捅了捅林淮竹,口氣很衝,“丹藥,愛吃不愛吃。”
林淮竹問也沒問這是什麽丹,抓著沈遂的手,將他掌心的那粒小圓丹吞了-
林淮竹的小腿骨最少也需一月才能塑好,這段日子他只能待在藥王谷。
沈遂就未必了,一切得看秦紅箏的意思。
倘若秦紅箏要回沈家,沈遂只能跟她著先回去,再過一段時間才能返回藥王谷。
好在秦紅箏沒這個意思,沈遠膳來了一趟請她回去,她都沒有松口,甚至沒見沈遠膳。
沈遠膳是一城之主,公事向來繁忙,沒有多余的時間耗在此處,在藥王谷待了兩日便走了。
臨走之前還見了沈遂一面,並未對那日在姬溟陰洞府外要他自戕的事做解釋。
“既你母親還不想回去,那你們便在這裡多留幾日,功課修煉都不要耽誤。難得你有這樣的機緣,莫要白白浪費了。”
沈遠膳仍是嚴父的面目,開口閉口都是督促沈遂勤勉修行。
他是一個古板嚴厲的人,自己奉行的那套也會強加到兒女身上,且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但凡他能自省一下,其實就能品出秦紅箏不見他的用意。
秦紅箏對他是有感情的,倘若沈遠膳種種所作所為換在另一人身上,秦紅箏早讓他見不到第二日的晨陽。
因為有情,所以還願給沈遠膳一個機會。
沈遠膳卻根本不知道,秦紅箏不見他,他也不多留,想著等她自己消氣便能回來,所以連一句軟話都沒有。
實際上這是大錯特錯的,但沈遂不準備提醒他。
無論沈遠膳說什麽,沈遂都學林淮竹一字神功‘嗯’到底,多的一句也不說。
督促完沈遂,沈遠膳便獨自一人走了。
送走這蛋疼的便宜爹,沈遂在谷中開啟了幸福的生活。
老秦家出了名的寵孩子,沈遂就算上房揭瓦片,秦紅箏跟秦老爺子只會誇揭的好。
當然這種寵愛獨沈遂一份。
林淮竹則在受寵的第二梯隊,秦長須徘徊於二三線。
其他孩子是食物鏈最底層,他們對沈遂又羨慕又嫉妒,唯一慶幸的是對方不像過去那樣跋扈,佛性了不少,只要不惹他,他也不會主動招惹你-
沈遂是個相當自律的人,根本不用沈遠膳鞭策,他也知勤勉的重要性。
中原主的根骨一般,在沈遠膳長期打壓下,他弑父殺了沈遠膳剖出他的根骨按在自己身上,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中期才能持續不斷作妖找林淮竹的麻煩,各種陷害林淮竹,最後自食惡果,被大男主反殺。
因為跟舍利融合,根骨中雜質被佛門聖物淨化,效果堪比洗髓。
沈遂實現了炮灰的逆襲,他現在根骨品質極佳,又比旁人早覺醒,完美詮釋那句贏在起跑線。
在藥王谷待的這一月,沈遂修為大增,那本功法他已突破十層關卡。
林淮竹的靈根也長好了,只是旁人都不知道罷了。
他放棄修煉其他,專攻他外公留下的那本只有雲家血脈才能練的功法。
當時姬溟陰故意沒取秦紅箏跟蕭子殊的命,為的就是讓他們拖住秦老谷主一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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