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淮竹卻死在那場混亂中,李袁修親眼看到他的屍首,當時覺得很是惋惜。
不成想人根本沒死,這於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見林淮竹衣袍華貴,謝庭蘭玉,李袁修笑道:“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錯,我倒是好奇這麽久你藏在了什麽地方?”
李袁修著實好奇,是誰在收養了這樣一個天賦絕佳的爐鼎竟沒起過任何歹心?
莫非那人不知道林淮竹的真實身份?
不待林淮竹回答,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養他的人正是你爺爺我家。”
沈遂踏著山壁,從林淮竹方才所站的山頂飄搖而來,他一身烈烈紅袍,眉目絕豔。
李袁修看著這個口出狂言的後輩,面色卻是變也未變,直到聽到對方接下來的一番話。
沈遂倒提著處暑,挑著修長的眉故意賣關子,“想知道我是哪家的麽?”
李袁修:“願聞其詳。”
沈遂:“藥王谷。”
李袁修眉心動了動,上下打量了沈遂一眼。
“你修為比不上我外祖,醫術比不上我外祖,就連品行也不行。還‘南秦藥谷,北李神莊’,嘖,這可真是天大的碰瓷。”
沈遂直白的羞辱:“你都不覺得你名不符其實麽?”
李袁修眉宇凝了層陰鬱,唇邊的笑也帶了幾分冷意。
從師門起他便被人拿來跟那姓秦的比,出了師門還被他事事壓上一頭,說不嫉恨那肯定是假的。
被沈遂這麽直白的挑撥,李袁修眸中的殺機畢露。
見李袁修對沈遂起了殺意,林淮竹面色冷然。
隨著一聲清越的錚響,霜降出鞘,劍光如一連垂瀑。
李袁修知道能連殺另外五人的必定實力不凡,所以今日做足了準備。
候在山腰的李家長子李楨跟管家見打了起來,沒做任何猶豫提劍而上。
李禎用的是一柄三尺三寸上的無刃寬刀,刀面漆黑烏亮,以日月為紋飾。
刀起時如山巒拔起,攜著怒號的狂風,劈空朝林淮竹砍下。
突然一柄薄劍橫來格住他的刀,李楨擰起眉頭,順著劍看到一個眉目清俊的青年。
沈遂手腕一抖,李楨的刀向上彈開三寸。
鋒銳的劍尖如海面那抹迷眼的霞光,貼著那柄厚而沉的黑刀,探向李楨的眉心。
劍鋒虛虛實實,一時讓人分辨不出哪道是真,哪道是假。
李楨瞳孔縮了縮,抽回大刀橫起想擋,劍尖仿佛吐信的毒蛇彎纏住他的刀,劍身吟吟回震而來。
要不是李楨反應快及時躲過,他的脖頸早被這薄刃割出一道血口。
只是過了幾招,李楨便感受到這人劍法之精妙,他不敢大意喊來燕叔幫忙。
沈遂被李楨跟神武山莊的管家前後夾擊,好在劍訣已成,他一招飛劍浮雲,劍身乍現金玉之色。
第88章
神武山莊的管家經驗豐富與李楨做配合,李楨攻,他便防,一對子午菱角鉞使得揮灑自如。
沈遂額間覆了一層熱汗,心知不能再這麽拖下去,得先解決一個,剩下那個也就好對付了。
李楨相較弱一些,沈遂提著處暑專心對付他。
刀尖相撞那刻,四周掀起狂暴的氣流,疾風割開了沈遂的衣袖,他手腕一震,長劍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那一劍速度極快,且角度刁鑽,李楨避無可避。
倒是管家似乎早早看出沈遂的用意,在沈遂動手那刻,他揚手一甩,飛鉞化作一道冷白的弧光。
沈遂隻覺得耳畔一涼。
眼看鋒利的鉞刃就要割下他的腦袋,沈遂眸子迸射出冷意跟殺氣,他沒放棄自己的計劃,長劍再進一步探進李楨的喉,穿了通透。
李楨眼睛大睜,喉管噴出大量血。
沈遂卻沒有心思管他,更來不及拔劍,他將手中的劍用力一折。
處暑立刻如纏腰軟劍,沈遂松開劍柄,想借著回彈之力格開飛鉞。
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劍柄只是堪堪蹭過飛鉞。
飛鉞也是神兵利器,鉞刃鋒利無比,莫說血肉之軀,即便是硬鐵也能如輕松削斷。
不過那一蹭到底是讓它失了準頭,飛鉞如插雪堆泥地那般楔進沈遂後脊。
半弧長鉞飛旋著在沈遂背上滾了一圈,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沈遂面色頓時一白,呼吸停止數息。
見沈遂受傷了,林淮竹瞳仁微顫,而後逐漸猩紅起來,仿深淵爬上來的惡鬼,一身孤煞之氣。
管家沒給沈遂喘息的時間,正要取其性命時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劍意。
劍氣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廢墟,山頂甚至被這股劍意削平了一半,地面裂出一條百米深的口子。
管家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硬生生劈成兩半。
沈遂離管家不算遠,卻沒有傷到分毫。
林淮竹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身後懸著一柄巨大的霜色長劍,劍鋒直入雲霄,仿若天河倒傾那般。
看著眼前的場景,渾身是血的李袁修也露出驚懼之色。
他再無戰心當即便想要逃走,天地風雲驟變,劍光如日照江和劃過李袁修的眉眼。
這一劍的氣勢磅礴浩大,撼天動地,山坡徹底被蕩平了。
李袁修連個屍骨都沒留下來,血肉被強大的劍氣直接碾成了血沫。
沈遂喉口發乾,他撐著自己的劍才勉強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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