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頜首:“可。”
所以都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這股風必須得刮啊!
“殿下等我一下!”
蘇懋小旋風似的衝到書桌旁,抬手拿起紙筆,刷刷刷就寫。
……
還是如知殿,還是相似的時辰,相似的布置,只是這一回,排場比上一回可大多了,大皇子,二皇子,廢太子,四皇子,六皇子,除了年紀尚小,跟本案無關的七皇子沒到,基本上所有有分量的皇子都來了。
既是堂審,沒個主審官肯定不行。
幾個皇子還未落座,就用眼神打了不知道幾架,總之就是我不滿意你,你也不滿意我,更不滿意他,誰坐上那個位置,大家都不乾,廢太子麽……大家倒是不反對,但他屁股沉啊,直接進來就坐下,話都不說,完全沒有想乾事的意思。
蘇懋看了小郡王一眼。
薑玉成清咳一聲,手中玉扇刷的打開,瀟灑極了:“那今日,小弟便卻之不恭了?”
別看他一個紈絝,人們嘴裡幹啥啥不行的人,倒是膽子從來沒小過,這種場面也不怕,別人不搭腔,他隻當別人默認接受了,喊了聲蘇懋:“蘇內侍便跟著小爺,在旁側伺候一二,瞧瞧小爺今天破案的風采!”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玉扇掩面,朝蘇懋擠眉弄眼,那叫一個著急——
小抄呢?像上回那樣打的小抄呢?快點給我!
蘇懋就知道會如此,趕緊把剛才過來前寫下的紙條快速塞給他。
小郡王一邊往上面主座走,一邊展開紙條看了下,眼睛立刻直了,竟然是這樣子的麽!
他唇角一彎,更有信心:“來,把咱們的嫌疑人都請上來!”
皇子們都配合在堂,嫌疑人們也沒哪個敢擺譜,來的整整齊齊,相當迅速。
薑玉成先用扇子敲了下桌面,看向安恪侯府兩兄弟:“今日大家齊聚這如知殿,都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麽,你們兄弟倆,做過什麽好事,也別小爺挨個問了,都交待吧。”
單君卓苦笑,一臉的無辜:“不瞞小郡王,在下屬實不知,您問的到底是哪樁啊。”
“我呸!”薑玉成直接甩出了四個字,亮出了本案中最關鍵的牌,“西、域、商、圖,你敢說不知?”
他這麽一莽,別說單君卓,在場皇子們都怔了一下,表情各有不同。
這麽快就揭底了麽?
單君卓當然感受到了氣氛變化,強忍著沒去琢磨周邊貴人們眼色,依舊道:“此圖傳說裡倒是有,不知小郡王此時提起是——”
“少跟小爺打哈哈,”薑玉成冷了眉,“七年前你們安恪侯府就在搶這張圖了不是麽?怎麽知道的,為誰搶的,你說,還是讓你弟弟說?”
單君卓沒說話,似乎對方打的太快,有點來不及思考。
薑玉成視線滑過兩兄弟,哼了一聲:“都不說,是想小爺替你們說?”
氣氛安靜到詭異,小郡王挑高眉梢,拉長了聲音:“行,我想想,這事鬧得有點大,你們侯府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乾,我那時還小,成天傻玩,不知道,但好像聽別人提起過,當時你們安恪侯府在巴結誰來著——隱約好像是我哪位皇子表兄?”
說是隱約,他看向表兄堆裡的眼神可沒半點不明白。
四皇子當即肅容,一臉正氣:“今日之案,是在我母妃壽宴上發現,影響頗深,事關我母妃和父皇臉面,容不得半點沙子,若有人不配合,薑表弟也無需太溫軟,直接上刑便是。”
他這一說話,幾乎把兩邊的關系擺到了明面上。
其實他擺不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層關系根本就不是本案疑點,那他這般說,就只有一個目的了——
他在逼迫單君卓。
單君卓當然得給反應,但肯定不會這般直說,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直接扯起了寧娘子:“據聞此商圖兜兜轉轉,落在了薛問歌薛將軍手裡,薛將軍去世,此物便歸了薛家,薛家感念寧家幫助,以此圖相贈……我安恪侯府當年並不知此事,與寧家談親事,只是看中寧家家教,女兒必定不錯,豈知寧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以為我們要坑害他們家,真是可笑,我堂堂侯府,什麽沒有,為什麽要專門去欺負什麽都沒有的小小寧家?寧家人幾番傳揚,把這件事傳的面目全非,反倒弄得我們像壞人似的,實則並非那麽回事,我單家也未有任何不義之舉。”
寧娘子冷笑:“是麽?不衝著這西域商圖,你侯府看上了我什麽,還讓庶子不惜掐死身邊的通房侍女,來討我歡心?以為你家是這種人,外面所有人都是這種人? ”
她看向單君陽。
單君陽全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下人不聽話,難道不能打殺?我兄長可沒教過我這樣的道理。”
單君卓眯了眼。
他和庶弟從來沒對付過,但他沒想到,今日當了這麽多皇子,庶弟也敢暗搓搓拉踩他,真是個眼皮子淺的廢物,爛泥扶不上牆。
“我看本案問的是那兩具骸骨的死,宮裡依稀有消息傳到外面,說是七年前的事,四皇子生辰那日?”
單君卓微笑有禮,看起來寬厚極了:“那日我們年紀尚輕,都被家人管束著,不大敢偷偷去什麽地方,倒是周嬤嬤……我聽聞死者裡有周嬤嬤的乾女兒?周嬤嬤常在宮中,那日也未在宴席上出現,想是去忙碌了?不如說說,別的宮人在為四皇子忙碌之時,您在何處?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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