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取神殿。
但世界意識終究是忌憚黎司君的。
它只能用箱庭內的力量,借助於池翊音在箱庭中的權限,複製了黃金神殿。
世界意識不再偽裝自己,肆無忌憚的展現它的私心,為此不惜利用池翊音與黎司君雙方的權限。
它成功了。
但也成功激怒了池翊音與黎司君兩人。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從我這裡偷走我的東西。”
池翊音怒極反笑,那張俊容上神情冰冷肅殺:“你是什麽垃圾,也敢碰我的權限?”
怒意如波濤,在池翊音靈魂深處掀起波瀾。
高聳的黃金神殿並沒有讓池翊音感受到任何恐懼,他抬頭看向神殿時,暴怒之下強大的氣場甚至足以與神殿的高度比肩。
“世界意識,我曾經也被你的假象蒙騙,以為你最起碼會有著對人類的善良愛護。即便我並不喜歡,但我會尊重,畢竟那是人性中少見的廣博大愛。但是。”
池翊音邁開長腿,每向前走一步,大地都好像在顫抖。
銀灰色的發絲散落額前,投下的陰影覆蓋他的眼眸,陰沉冰冷,如掙脫鎖鏈的暴怒凶獸。
“你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我,你到底有多……不值得尊敬。”
“在我看來,你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從你自私的選擇讓自身活下去,為此不惜影響殺死所有人的時候,你也給自己判了死刑。”
池翊音的聲音磁性卻冰冷,鏗鏘有力,令人聞之心驚。
世界意識的聲音從遙遠的虛無中傳來:‘你無法殺死我。’
‘我並不曾真正存在,只是人類的意象,所有意識終極的具現化。你要怎麽殺死空氣?’
池翊音仰了仰下頷,明明是在仰視,卻有居高臨下俯視一切的傲然。
“我做不到,人類做不到。”
“但,神可以。”
“賭一把嗎?世界意識。”
第207章
在高聳的黃金神殿之下, 一切都如同螻蟻。
地宮的規模遠遠要大於池翊音等人之前的想象,更要命的是,隨著世界意識向遊戲場內所有玩家掠奪生命, 充盈自身力量,它的力量也在無限遠的向四周擴散, 慢慢蠶食著箱庭的本源。
新世界之外, 遊戲場在哀嚎。
就算池翊音此刻被困於箱庭,根本看不到新世界之外的模樣, 但隨著考驗的深入, 他在黎司君的默許放任之下, 逐步向上,一步步觸碰到了從未有人能夠抵達過的高空。
那裡曾經是只有神明與世界意識的至高存在,但現在, 池翊音的靈魂與感知卻在逐漸滲入。
也因此,池翊音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哀嚎與震顫, 像是將死野獸最後的憤怒嘶咆。
遊戲場在崩潰,成千上萬的玩家在死去。
屬於系統的權限逐漸被世界意識佔有, 本就來源於神明與世界意識雙方共同建立的規則, 在神明的不在乎與世界意識的私心下,逐漸成為了世界意識自己的地盤。
本來被冠以“幸存者”之名的玩家, 現在卻都在驚恐中,無能為力的面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海嘯,絕望的被龐大洶湧的力量吞噬,成為世界意識的肥料。
而與之相對應的, 就是世界意識在箱庭中不斷的快速擴張。
幾乎是池翊音肉眼可見的,地宮的面積在擴散向深不可測的遠方, 簡直像是要鑿穿整個箱庭。
而原本建立了箱庭這個獨立空間的新系統,卻不知所蹤。
不知被世界意識逼到了哪個角落。
猴子同樣錯愕的仰頭看著這一切,僅有的不多情緒近乎崩潰。
沒有人在意。
但是它在意同為系統的小雲海。
即便小雲海叛逆的從它手裡搶走了所有權限,從神明的陣營獨立出去,成為了支持池翊音的第三方,與它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令它大受打擊且失望,
但是,那終究是它親手托起的造物。
是它,將小雲海從數據庫的“搖籃”裡親手抱出來.
參與到小雲海每一行代碼的編寫,每一項指令的構建……就像是從無到有,花費了十二年時間,卻“生”出自己的後輩。
那份感情,比父母與子女之間的感情要更深,更無法解開。
而現在,猴子就眼睜睜看著箱庭一步步後退,防線失守,屬於小雲海的權限越來越弱,直到最後消弭於無。
風再也帶不來屬於小雲海的氣息。
系統……崩塌。
小雲海在死去,連同曾經神明與世界意識一同構建的協議,上百萬條規則在被世界意識撕毀。
遊戲場與所有的玩家,都站在懸崖上,搖搖欲墜。
而世界意識,就是將會將他們推下懸崖的力量。只是沒有人知道,它會什麽時候發難。
等待死亡的忐忑與憤怒,是比死亡更深的絕望。
一滴眼淚,從猴子的眼角滑落。
它抬頭仰望著磅礴高聳的黃金神殿,從未有一刻深刻感知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無力,它救不了任何人,即便是曾經被它看不起甚至惡意殺死的玩家。
以及它牽掛的後輩。
猴子顫抖著轉身,看向池翊音的眼睛裡帶著薄薄淚光,是近乎於絕望的渴求,將池翊音當做最後一根稻草,拚命伸手想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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