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
它聲音嘶啞,絕望乞求:“救救它,救救系統和遊戲場。”
“不要讓所有生命死亡。”
神明的協議在被撕毀,屬於神明的權威在被盜用,黃金神殿作為神明的標識,被世界意識肆無忌憚的侵佔,如猛虎撲食,撕碎假面的世界意識再無任何顧忌,只剩下瘋狂冰冷的殺意。
但世界意識毫不在意的生命,卻是構成世界最基本的存在,更加是系統繼續生存下去的意義所在。
現在前任系統唯一能夠請求的,只剩下了池翊音。
只有他一人……
置身於世界之外。
池翊音不僅僅有資格能夠救回系統和遊戲場,也正因為他獲得了神明的資格,卻沒有真正登上神明之位,在世界意識入侵的時候,正處於獨立的箱庭之內,卡在現實與虛假之間,所以,他同樣擁有資格……
救回整個世界。
這一次,從世界意識手中,池翊音可以奪回一切。
不是因為神明的偏愛,更不是因為遊戲場和系統給予的支持與權限。
而是真真正正,用屬於他自己的覺醒力量,為所有人,爭奪一個不可能到來的明天。
池翊音微微垂下眼,對上猴子那雙帶著淚光的眼睛時,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每一秒,都令猴子絕望,心臟無限下沉,近乎死寂。
要是嚴格來說,它和池翊音之間的關系本來就不好,還腹誹過他那麽多次,池翊音大魔王不可能看不出來。況且之前在遊戲場的時候,它對池翊音也算不上好……
現在池翊音又有什麽理由會答應它?
猴子滿心悲涼,只能眼睜睜看著地宮在更加凶猛的擴張,向下,向深。
向整個遊戲場。
但是就在猴子徹底絕望的前一秒,卻聽池翊音的嗤笑聲從頭頂傳來。
“你對我要有多誤解,才會覺得我會幸災樂禍的看著遊戲場崩塌,世界意識得償所願?”
猴子驚喜猛地回身,就看到池翊音仰了仰下頷,湛藍色眼眸冰冷高傲,充滿對世界意識的不屑。
“別搞錯了,我很清楚我和你並非同伴,也對系統並沒有信任,但這也不代表著我會眼睜睜看著世界意識贏。”
“我說過,只要是有腦子的家夥,不論是站在我這一方,還是站在對面,我都很喜歡。但世界意識這種,試圖從我身邊偷走屬於我的東西……”
池翊音眼眸沉沉,他冷笑一聲:“它好像忘了,箱庭,本來是我的試煉場。在這裡,沒有任何人比我權限更高。”
猴子被池翊音猛地提醒,瞬間睜大了眼睛。
但不等它再多想些什麽,池翊音就已經大跨步走向黃金神殿的方向,還一彎腰將它拎著尾巴拽起來,姿態從容的走向黃金神殿的大門。
“世界意識如果想要把神明的權柄據為己有,那最重要的一點,它必須將黃金神殿的本源力量替換。”
世界將要崩塌。
池翊音卻冷靜得不被外界干擾萬一。
地宮的地面上蔓延無數裂縫,迅猛追趕著池翊音的腳步,似乎想要將他吞噬其中,可在靠近他的時候,卻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擋下,只能停留在他一射之地以外,無法再向前半分。
池翊音行走在開裂的大地上,凡是他走過的地方,一步一陷,土層石塊紛紛向更深處的黑暗墜落。
可他行走在那樣末日的景象中,卻眉眼不驚,甚至連風都對他格外溫柔,掀起他的發絲拂過眉眼,繚亂了他看向黎司君的目光。
“黎,我需要你。”
池翊音聲音堅定:“我要你絕對信任我,將你所有的權限全部交給我,包括你的力量與生命,讓我進入你的靈魂,可以探知到最深的核心。”
“黎。”
隔著風與飛揚的發絲,池翊音與黎司君視線交匯,看清了彼此眼中的堅定。
池翊音的聲音沒有半點遲疑或哀求,只有平靜果斷的判斷:“將你的一切,給我。”
他如此堅信,黎司君不會拒絕他。
而黎司君微微斂下濃密眼睫,看向池翊音的眼神無限溫柔,流淌的金色如同太陽墜落了深海,無垠廣博不可預測。
卻溫柔小心得將池翊音包裹其中,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好。”
黎司君點頭,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你想要,一切都是你的。音音。”
“包括我。”
世界意識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明明它掌控著整個遊戲場,甚至獨立的箱庭也在逐步向它傾斜,系統和玩家在死亡,它的力量重新充盈……
一切都在向有利於它的方向發展。
可就算理智的分析讓世界意識篤定,就算是黎司君和池翊音聯手想要做什麽,也無法在這種局面下翻出多大的風浪,但它還是沒來由的感到心慌。
神明是怎樣的存在?
從人類與生命被神明創造出來的那天起,世界意識就從生命的潛意識聚集中誕生了。
它與世界同行了八千年,也觀察了神明八千年,它深知,神明高傲,冰冷,遙不可及。
仰望而不可觸碰。
可就是那樣的神明……那樣早就在八千年間被消磨了所有溫度,變得冰冷漠然的神明,卻毫不猶豫的將祂的一切,都托付到池翊音這樣一個人類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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