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明煦嗤笑,“你苦練舞蹈一晚上,也很厲害。”
舒尤假裝沒聽懂他的諷刺,害羞垂眸道:“是啊是啊,可惜你沒能看到我最美的風采。”
藺明煦不想配合他,轉頭看手機,已經快凌晨一點。
再看舒尤,果然已經開始犯困,頭頂的呆毛隨著腦袋一點一點,像風中金燦燦的麥田,一波接一波。
……一浪又一浪。
藺明煦猛地皺眉,揮去腦海中莫名浮起的意象,淡淡說道:“你先睡吧。”
舒尤:???
他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問道:“你要去幹嘛?”
藺明煦想起他今天的隱瞞,冷淡吐出兩個字:“有事。”
舒尤吃驚,“你也要離家出走?”
……這個也字十分傳神。
藺明煦咬了咬牙,“不。”
舒尤哦了一聲,“這個點可以去北城區,那邊酒吧一直營業到凌晨四點。”
緊接著他語氣熱情了一丟丟,“你要是過去,可以幫我順帶捎個街邊的煎餅,那邊那家店的很好吃。”
藺明煦額角突突:“……我不出門。”
“不出門?”
舒尤納悶了,“不出門你為什麽不睡覺啊?”
藺明煦道:“總之你先睡。”
舒尤:???
怎麽會這樣?
他一臉茫然,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
藺明煦轉身向外走,舒尤眼睜睜看著他走了一步、兩步、三步……他忽然幽幽開口道:“你還沒跟我說晚安。”
男人腳步頓住,無語轉身,“……為什麽一定要說晚安?”
“習慣嘛。”
舒尤隨口答道:“我從小到大都這樣。”
從小到大。
但以前的“舒尤”並沒有這個習慣。
經歷過這麽多,藺明煦已經能將兩個舒尤分開看待。
兩個。
他眼眸複雜,心緒亦是複雜,但終究,男人低聲道:“晚安。”
“嗯嗯你也晚安……”
咒語發動了,舒尤立刻躺倒閉上眼睛,立竿見影地睡著了。
藺明煦:“……”
男人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
第二天正是周末,舒尤要去客舍小居表演,外加祝飛掣請他吃飯,藺明煦也要去。
加上經紀人吳佑哲和也要跟著來玩的彭尚恩,一行四個人。
舒尤聽說彭尚恩也要去,悄悄問藺明煦:“彭尚恩是不是不知道祝飛掣是客舍小居的老板啊?”
“……應該不知道。”
藺明煦上次聽彭尚恩介紹,說客舍小居是宋家人開的。從這個角度來看,他似乎確實不知道祝飛掣與客舍小居有關系。
不過彭尚恩其實心大,那件事又隔了一年多了。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沒什麽。
當天下午,吳佑哲就過來了。
這是舒尤成功簽約後的第一次正經表演,吳佑哲是所有人中最重視這次表演的人,沒有之一。
提前兩個小時,他就跑到舒尤這邊來接人。
因為時間太早,隻得坐在舒尤家客廳裡,絮絮叨叨的。
“你吃東西了嗎不要吃太多以免上台後肚子不舒服你喝水嗎現在趕緊喝上台前上個廁所不然容易難受你……”
舒尤一邊換衣服一邊嗯嗯敷衍,吳佑哲剛想起什麽又要說話,藺明煦忽然自主臥走出,已換好了黑色大衣。
裡面是成套的漂亮西裝,襯得人磊落英挺,極為出挑,站在毛絨絨打扮的舒尤身側,竟有一種奇異的和諧般配。
然後舒尤頭頂呆毛抖了抖,藺明煦挑眉,“你梳頭髮了嗎?”
舒尤呆了下,“好像沒有哎。”
他腳步飛快跑去找梳子,藺明煦卻攔住他,以手作梳,飛快在他頭頂一捋。
頭髮順著指縫消逝的瞬間,手指微微曲起,似是挽留。
舒尤:誒???
這樣好像也行?
他衝著門口鏡子照了下,發現還真的不錯,風格灑脫。
於是舒尤咯咯笑道:“謝謝男朋友。”
藺明煦嗯了一聲。
吳佑哲當下心中一梗,一些話到嘴邊化成酸水。
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啊嗚。
可惜中年男人的惆悵無人知曉。
三個人下了樓,樓下彭尚恩已經在等。今天他開的是一輛黑色奧迪頂配,吳佑哲剛要上車,忽然感覺自己畫風格格不入。
吳佑哲強行找了個理由,“我忽然想起要給車加油……你們先去,我等會兒就跟上。”
舒尤看他一眼,對藺明煦道:“我和吳哥一起過去。”
黑色奧迪絕塵而去,吳佑哲感動得熱淚盈眶,“舒尤你……”
他以為舒尤是為了自己才舍棄了男朋友和大奧迪。
不料舒尤一臉嚴肅道:“吳哥我希望你幫我個忙。”
他這麽正經,吳佑哲隨即鄭重起來,老骨頭都挺直了,“你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提。”
“你有拚夕夕帳號嗎?幫我拚個抽紙。”
吳佑哲:“……”
他還以為是什麽重要大事。
經紀人含淚遞出手機,同時問道:“你怎麽不找他們倆?”
舒尤理直氣壯道:“你看那倆人像有拚夕夕帳號的樣子嗎?”
吳佑哲:……確實。
……心情更酸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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