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一前一後到達客舍小居,彭尚恩先去定包間,吳佑哲去後台看舒尤出場順序,只剩下藺明煦和舒尤兩個人。
舒尤還在看自己準備的段子,都坐在這裡了,他終於有了一絲緊張感。
這可是第一次正式演出啊。
和上回趕鴨子上架、為了三千塊錢可不一樣——那次他就是想到啥說啥,毫無章程。
也沒想到觀眾們很捧場。
舒尤不由得看向在場唯一一個熟人,“藺明煦我要是失敗了怎麽辦?”
藺明煦微一挑眉,“為什麽會失敗?”
“額……”
舒尤腦袋裡雜七雜八的,試探說道:“怯場?”
“你不會怯場。”
“……忘詞?”
“忘了就說別的。”
“……那要是不好笑觀眾不喜歡呢?”
“不會。”
藺明煦淡淡道:“你就正常發揮,他們會笑的。”
舒尤:“……”
雖然是安慰,但聽起來怎麽有點不對勁?
不過大概和人聊天有助於緩解緊張情緒,他感覺好點了。
舒尤兩根食指戳到自己臉頰,往上一頂,“謝謝男朋友。”
藺明煦微微一頓,伸手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不必。”
好像真的能傳導過來一些力量。
這一刻,男人的眼眸也格外深邃。
“男朋友你真好。”
舒尤慣常比了個心,繼續低頭看劇本。
表演也就一兩分鍾。但那句老話不過時,台上的一兩分鍾台下需要付出的更多。舒尤從前不知道創作這麽難,現在覺得世界上還真的沒有容易辦成的事。
他垂眸又看了一會兒,因為低著頭,頭頂呆毛就不怎麽顯眼,倒露出一個發旋。
圓圓的,不太明顯,細看才能看到。再往下是圓鼓鼓的後腦杓,與碎發下一截細白的脖頸。
弧度很漂亮——尤其這個姿勢下。
藺明煦忽然脫下自己的圍巾,遞給舒尤,“戴上。”
休息室裡有暖氣,並不冷。
不過舒尤心思還在劇本上,並沒多想,直接把那條羊毛圍巾往脖子上一套。
這條圍巾對他來說顯大,而且顏色也並不很合適,一看就是別人的。
像把他圈住了。
舒尤戴好了,藺明煦起身道:“我去彭尚恩那邊。”
“嗯嗯。”
舒尤應了一聲,頭都沒抬。
藺明煦走出來,拿手機發了條信息,【我在客舍小居。】
不多時,手機響了一聲,是回復,【二樓最裡面那間,我辦公室。】
男人順著走廊一路向裡,很快找到地方。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的確是一間辦公室,布置得格外奢華。祝飛掣見他進來,笑眯眯起身,“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藺明煦走過去,面無表情道:“你想見我?”
“對啊。”
祝飛掣笑道:“咱倆也好多年沒見了,怎麽就不能見個面?”
“見面可以。”藺明煦淡淡道:“但不必通過別人。”
“哎呀。”祝飛掣笑嘻嘻的,“舒尤算別人嗎?不算吧。”
“我托家屬帶個話也不行?”
……倆人沒說幾句話,就濃濃火藥味,分外硝煙彌漫。
藺明煦挑眉,也不回應他提到舒尤那句,冷笑了下,“那我現在過來了,有什麽事,說吧。”
“也沒什麽大事。”
祝飛掣見他不上鉤,聳了聳肩,“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對你家那事的真相知道多少。”
“要是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就可以走了。”
“要是你知道點什麽,那你可以聽聽我說什麽。”
“要是你全都知道,那咱倆……”
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藺明煦的表情,但什麽也看不出來,隻得遺憾道:“咱倆可以考慮合作。”
藺明煦了然。
雖然對這一次的人生並無多余想法,但藺明煦也不得不承認,重生是一件能夠給人帶來優勢的事。
一些知道的、不知道的、發生過的、尚未發生過的……他都很清楚。
而祝飛掣口中的合作,他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祝飛掣一定是看上了陸家的某樣東西。
他們這樣的人,骨子裡的本質是一樣的。就算有多少情緒包裹在外,真正可以獲得利益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主動權現在掌握在藺明煦這邊了。
結合“從前”知道的一些消息,男人神色晦暗,從容收斂眸中情緒,平靜說道:“好。”
祝飛掣倒驚訝了,“你真的什麽都知道?”
“不錯。”
藺明煦道:“我知道。”
只不過有些重要關鍵,還需要一點時間。
祝飛掣狐疑看著他,卻看不出任何破綻。
良久,他隻得選擇相信。但隨之而來的好奇又叫他忍不住開口:“那你知不知道……”
“舒尤拉黑了我?”
藺明煦:“……”
這他確實不知道。
不過,他視線微妙看向祝飛掣,語氣中十分讚同,甚至還隱隱有點驕傲,“乾得好。”
祝飛掣:“……”
他無語道:“彭尚恩拉黑我,舒尤為什麽也拉黑我?”
藺明煦淡定回答:“一定是你幹了什麽需要被拉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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