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管不著我。”
裴意挑眉,“厲害。”
黎於安笑回,“彼此彼此,我去辦公室收拾一下,待會兒見。”
“好。”
離下班還有五六分鍾的功夫,兩人作為老板,沒有帶頭早退。
只是在黎於安身影消失的那一刻,裴意立刻拿起了自己桌面的手機,賣乖打字報備:
“二哥,我今晚不回家吃飯了,和梨園出去吃晚餐,十點半之前回家,可以嗎?”
對外很硬氣,對內很老實。
…
轉眼到了下班時間。
裴意和黎於安一起來到停車場,還沒等靠近他們的停車位,一道聲音就迅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力。
“趙總!你再看看吧,我這個項目真的很有前景的!”
“我只要耽誤你十分鍾!十分鍾就好了!你給我一個機會!”
裴意和黎於安不約而同地頓住步伐,朝著聲源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們的不遠處,許久不見的裴煥穿著一聲有些緊促的便宜西裝。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份文件,正眼巴巴地跟著另外一位穿戴不菲的中年老板,後者眉頭緊皺著,似乎對這樣的緊追不舍十分厭惡。
兩人走到一輛價值百萬的車邊。
那位中年老板忍無可忍地將甩開裴煥遞上來的文件,不耐煩地呵退,“裴煥先生,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我對你這項目沒興趣,你愛找誰就找誰,別耽誤我正事!”
說完,他就迅速上車,然後猛地將車門哐當合上。
裴煥狠狠吃了一個閉門羹,是羞憤也是無力地定在原地。
他手上的文件散落一片,以至於中年老板在發動車子後,輪胎還無情地從上面碾壓而過。
“……”
裴意和黎於安誤打誤撞看見這幕,不由對視。
沒等兩人有所行動,裴煥就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
雙方的視線在半空相撞,氣氛驟然凝結。
裴煥臉色微變,眼底的恥辱一點一點透了出來,但他很快就想起了什麽,三步做兩步地走了上來。
黎於安還以為裴煥要對裴意不利,想也不想地就擋在了好友的身前。
“梨園!”
裴意也怕裴煥對黎於安不利,反手一攔,改變了兩人的站位。
裴煥哪裡看不出兩人間的相互保護,驟然刹車在了離他們半米遠的地方,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
裴意眸光凝了凝,主動出聲,“好久不見。”
裴煥聽見他格外正常的語氣,深呼一口氣,“別來那套!裴意,你倒是挺會裝的!”
裴意對他的“遲來控訴”無動於衷,“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不見。”
“等等!”
裴煥急喊,往前走了一步。
他像是咬牙切齒,也像是不得不求,“你能不能別讓薄越明再針對我了!我現在已經不是裴家的裴煥了,還能礙著你們什麽事?”
“……”
裴意愣了兩秒,“什麽?”
裴煥忍氣吞聲,“別在這裡裝無辜,薄越明利用薄氏集團的權勢向我施壓,現在帝京但凡大一點的企業都不願意招聘我。”
他所有的求職簡歷都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你們非得把我逼到懸崖,才肯善罷甘休,是嗎?”
裴煥氣顫,又看向了黎於安,“還有你!你一日不肯回裴家,他們就一日認定是我造成!”
可當年抱錯的事情,他又何嘗不無辜?
憑什麽現在所有人都在好好生活,只有他一直在掙扎再掙扎!
裴意冷笑,“裴煥,你別裝成受害者的樣子在這兒跟我控訴,你自己當初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裡清楚!”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這些年,你依靠裴氏順風順水,哪些人脈是靠你自己的本事拿到的?就算是身世錯位了又怎麽樣?”
“當初梨園想著把黎明遊戲救起來,而你拿到手的第一刻就想著賣!”
“是你使壞讓裴老爺子倒地出事,親手斬斷了你能留在裴家的最大助力。”
“你說薄越明針對你?你怎麽不再多說說,你當初聯合薄冠成想要害他的事情?”
“你說我不給你活路,當年你看著’我‘在水裡掙扎時,想過給我’留‘活路嗎?”
裴意伶牙俐齒地列舉出一樁樁、一件件,足夠堵得裴煥啞口無言。
黎於安對裴煥依舊抱著偏見,適時開口,“裴意,我們走吧。”
裴意乾脆頷首。
兩人都沒再吝嗇給裴煥一個多余的眼神,快步上車,揚長而去。
“……”
裴煥怔怔地盯著那輛黑色轎車,腦海中不斷回想起自己這麽多年以來的所作所為,內心深處的後悔終於在看見裴意和黎於安之後達到了最巔峰。
他後撤兩步,雙腳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裴煥將腦袋埋在膝蓋間,欲哭無淚。
恍惚間,他總覺得自己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可轉眼冰冷的事實就告訴他——
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
車子駛離了停車場。
裴意看著從車外鏡裡隱約縮成一個小點的裴煥,“我聽說他賣了黎明遊戲後就’不翼而飛‘了?怎麽這會兒又回來了?”
黎於安隻挑自己知道的去說,“好像是跑去外省做了一波投資,但被人坑了,結果就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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