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顧潮玉正給床上的老皇帝念著奏折,就聽到殿外鬧哄哄的動靜,只能暫且收了奏折走到殿外,皺眉道:“陛下身體不適,誰人在此喧嘩,是不想要腦袋了?”
從轎輦下來的人是皇后,和前兩日的頹態全然不同,現在的皇后多了股陰狠氣,“顧公公,我有要事求見皇上。”
接著後面兩個侍衛壓著一個人過來了,此人頭髮凌亂狼狽至極,比起路邊的乞丐也強不上多少,見到顧潮玉後仿佛是看到救星,“顧公公,顧公公你救我,皇后要殺了我!”
原來是三皇子遊初堯。
遊初堯哪裡有如此狼狽的時候,不過顧潮玉不是他那邊的,並沒有貿然維護,甚至想聽聽皇后給三皇子按的是何罪名。
皇后也沒藏著掖著:“三皇子暗地中謀劃造反,簡直萬死難辭其咎。”
顧潮玉也十分配合的變了臉色,嚴肅了起來,“造反?”
皇后跟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小宮女立刻將一遝子書信遞到了顧潮玉的手上,“這便是三皇子與朝廷大臣意圖謀反的證據,鐵證如山,罪、該、萬、死! ”
三皇子沒了貴妃的扶持,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本性一下子就顯露出來,扯著顧潮玉的衣袍,半點皇子該有的氣概都沒有,“顧公公我沒有,那、那都是皇后故意捏造出來要害我的!二皇子斷了腿,沒誰能跟我爭,我為何要多此一舉啊?”
理確實是這麽個理,但二皇子成了瘸子這話從受益者遊初堯嘴中說出來,無疑是在皇后的傷口上撒鹽。
果不其然,皇后忍無可忍一巴掌甩過去,“你給本宮閉嘴!”
“這事奴才不敢斷奪,還要由皇上親自來,只是皇上現在的身體……”顧潮玉適時面露難色。
“顧公公不必為難。”皇后睨了倒地的三皇子一眼,“此事後果由本宮一力承擔,在陛下身體好之前,就先將三皇子關進地牢聽候發落。”
地牢,那是什麽地方,遊初堯一個身嬌肉貴的皇子,怎麽能受得了那種苦楚,進了地牢能出來的人,這些年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而且皇后肯定會安排人下手,絕對不會讓遊初堯好過。
“我不能、我不能去那種地方!”
任由遊初堯怎麽叫喊,他的結局已然注定。
皇后借著不能打擾老皇帝休息的名頭,讓人將遊初堯的嘴給堵住了,將人像條死狗一樣拖走之前還特意囑托了顧潮玉,“若是皇上問起,那顧公公就將實情說出來,若是沒問,那就不要讓此事打擾到皇上休息了。”
顧潮玉應下,回到殿內繼續給床上的老皇帝念奏折,與其說是念奏折,倒不如說是批閱更為合適,反正現在的老皇帝也做不了決策。
見顧潮玉回來,老皇帝強撐起眼皮,渾濁的眼睛好似花費了巨大的心力才鎖定了眼前人,“發生什麽事了?”
顧潮玉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老皇帝聽完本微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好大的膽子!”
老皇帝垂垂老矣卻並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權利,將手邊的東西扔出去,險些砸到顧潮玉,“將書信念與朕聽。”
顧潮玉遵從,將書信展開,皇后這回也是下了狠心,不但要對三皇子下手,就連貴妃的娘家也不肯輕易放過,“皇上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當天入夜的工夫,顧潮玉正喝著小福子給泡的茶,下面的人就遞了話。
三皇子在地牢裡被人打斷了腿,而出手的那人已經畏罪自殺。這一聽就是皇后安排人做的,就是為了一報還一報,她兒子斷了腿,那遊初堯更別想好過。
小福子聽了畏縮一下,“師父,這下該怎麽和皇上交代?”
顧潮玉抬眼:“我們需要交代什麽,這都是皇后娘娘做的。”
“那接下來……?”
接下來當然是要讓三皇子沉冤昭雪了。
這也簡單,只要將被攔在宮外的貴妃父親——左丞大人給放進宮就行。
在三皇子被抓當日,聽到風聲的左丞便要進宮,只是被皇后給故意攔在外面了,而顧潮玉也是裝不知道,“等明日咱們就去將左丞給接進宮。”皇后是想將左丞一起鏟除的,但她手上沒有朝堂上的實權,更沒有調動兵權的能力,只能姑且放置。
“皇后娘娘那邊怎麽辦?”
顧潮玉敲敲小福子的腦門,提醒道:“上一個謀害皇子的貴妃現在怎麽樣了,你這就記不得了?”
小福子恍然,“您這是要幫五皇子上位?”
聽到小福子提起遊文瑾,顧潮玉立刻換了臉色,將桌上的茶水揮在地上,“別跟我提他!不識好歹的白眼狼東西。”
小福子跟了顧潮玉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被打了一跳,還得暗戳戳的試探:“師父,五皇子殿下是怎麽惹到您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就五皇子對他師父那上趕著的態度,還能怎麽惹鬧他師父?
顧潮玉繼續陰沉著臉:“不該問的,學會閉嘴。”
小福子諾諾退下,不敢多言,心裡想的卻是他師父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
與當初多利庫說的一樣,現在的遊文瑾對顧潮玉的一舉一動近乎到了瘋魔的地步,這番評價自然也傳到了他耳中。
遊文瑾並沒有為此傷懷,他已經確定了得到想要東西的方法,就不會後悔,“小喜子,做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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