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樂付了錢,接過兩盒泡麵拆封,往裡面擠著料包,然後起身去接熱水了。
火車慢慢出行,相樂端著盒子過來放在了桌子上,宗闕則遞給了他一枚剝好的雞蛋。
“得等上三分鍾。”相樂將一盒泡麵推到了他的面前,往自己裡面加了一枚蛋道,“現在的物價真是不比以前了。”
以前買東西都是論分,現在卻是卻是論元,錢賺的越多,越是感覺經不住花。
“確實。”宗闕說道。
物價在上漲,而且是持續不斷的上漲。
“不過東西也越做越稀罕了。”相樂卡著時間道,“好了,可以吃了。”
泡麵的盒子掀開,香氣溢散,直接勾動了很多人的饞蟲。
火車行駛的時間不算太久,他們上午上的車,到了下午也就到了,算起來比之前開汽車還要快一些,但當時道路翻修,需要繞道,火車卻是直達,且不用勞心勞力的開。
宗闕提上了包,兩個人一起出了站口,這個在宗闕印象中總是充斥著兩層小樓的縣城,現在卻有些像他們初見的省城模樣了。
公交和出租車等在外面,一抬眼就能夠看到拔地而起的高樓。
“是不是變化很大?”相樂在他的身旁問道。
兩年的時間他回來過不少次,但每一次回來都會被這裡的變化震驚到。
“嗯。”宗闕應道。
“我們在縣裡的房子也被征地拆了。”相樂看著擠了很多人的公交車道,“我們坐出租車,今晚先在縣城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好。”宗闕跟上了他的步伐,坐上了迎客的出租車。
說是縣城,其實規模早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市,且向外擴展的速度很快,酒店賓館也在向省城看齊。
在這裡休息了一晚,他們坐上了通向鎮上的汽車,車子有些老式,但很新,而這一路的道路不再是石子鋪成,而是柏油馬路。一路很是暢通,路過村鎮時,曾經帶杆的自行車已經退了下來,連路過的小朋友都有了屬於自己的小自行車。
以往很遠的路,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車子在街道輾轉,鎮子同樣有了以往縣城的規模。
“那裡是新修的小學。”相樂坐在他的旁邊給他指著。
三層的小樓,刷了綠色的油漆,貼了潔白的瓦片,雖然因為在車上一閃而過,但早已退去了舊時代的影子,變得青蔥而鮮明。
一切都在變好。
“那是我們家的超市。”相樂同樣給他指著。
巨大的匾額上掛著霓虹燈,歡樂超市幾個字在廣場上成排的建築裡十分亮眼,那裡的人來來往往,十分熱鬧。
“很厲害。”宗闕看著那裡的遠去。
從前的小賣部拓展,同樣順應了時代的發展。
“還是闕寶你比較厲害。”相樂笑道,“這叫聽人勸,吃飽飯。”
車子到站,兩個人下了車,在車站外等了公交車,坐往了河口站。
鎮子具有了城市的規模,而這樣的不斷外擴還在繼續,許多通往河邊的村子被囊括了進來,連那沿岸都有了居住的人。
河道寬闊,在遠處有輪船航行,河邊停泊的船也不再是從前的扁舟船艙,而是鋼鐵製成,相當的具有份量。
“小心點兒。”相樂看著上船的少年提醒道。
他們坐進了船艙,船準點發往了對面,人雖然不算多,卻很是熱鬧。
“聽說政府要修橋嘞。”
“這麽寬的河也能修橋?”
“從哪兒修?壩上那邊呢?”
“壩上那邊好像也在整修,修完了就到這邊了,到時候岸對面的地可就貴嘍。”
“年輕人就愛往城裡跑,要說我,還是村裡寬展,到時候又嚷嚷著要回來。”
河水被推開,船身雖有些輕晃,卻很平穩。
“村子裡估計也翻新了。”相樂眺望著遠處山林中隱隱透出來的紅牆綠瓦說道,“也不知道咱們的小院怎麽樣了?”
“應該沒辦法住人了。”宗闕說道。
“也不一定,咱家那房子結實著呢。”相樂說道。
然後兩個人提著包站在了院牆外,木門被腐蝕的簡直一推就倒,到處都是土,開門的時候土紛紛揚揚,要不是宗闕拉了他一把,相樂就得被淋個滿頭滿臉。
“咳咳咳……”相樂用手驅著飛揚的塵土,發現曾經寬敞的小院變得狹小了很多,院子裡倒是沒有荒廢,只是被雜草長滿了,草深的直接掩蓋了後面門的一半,門洞裡是漆黑的,窗戶早不知道什麽時候破損了,別說住了,看著就像是鬼屋。
有時候記憶就只是記憶,真的去尋,就會發現還不如是記憶就挺好。
“要不就不進去了。”相樂看著那成堆的雜草說道,總覺得裡面會藏蛇。
房頂上的瓦都破了,即使收拾了,也沒法住人了。
“嗯。”宗闕應道。
“咱們去溪邊看看吧。”相樂屏著呼吸關上了門,好容易上了那鏽跡斑斑的鎖,一扇門吱呀一聲,倒了下去。
相樂:“……”
村子裡很多地方已經發生了改變,用泥草堆成的房子大多都被拆了,道路翻修,新蓋起的很多房子都是紅磚,大紅的鐵門,雪白的瓷磚,偶爾看一眼門庭,裡面還是用瓷磚貼成的壁畫。
相樂帶著宗闕去找了家裡的墳祭奠灑掃了一番,什麽也沒有說,只在火盡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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