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讓人頭痛的是跪在殿外的顧家主。
本來江上柳在梁帝眼中亦不過是一個用來安撫臣子的小人物,誰知竟牽扯出這麽多事來。
也是,能同時和這麽多年輕權貴糾纏不清,自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陸雪擁得知消息時,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死,本就是最簡單的解脫方式,若不是顧家主向陛下進言,他倒是希望江上柳活著,活著看他如何一步一步位極人臣,得到對方渴望的一切。
故而在應我聞回來,告訴他人追丟時,他看穿了男人的忐忑,卻並未戳穿對方的謊言。
任何人都可能為了江上柳背叛他,唯獨不會是應我聞,他的乖狗。
只要江上柳活著,就算不是階下囚,也總會在天底下的某個角落裡苟延殘喘。
他與江上柳總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陸雪擁抬手撫了撫應我聞的鬢發,如同撫摸一條委屈巴巴的犬,“沒關系,我們無需將過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接下來,丹虛子這一步棋是時候動一動了。
第056章 這條狗,實在太難喂飽
遠處皇宮燈火通明,梁帝正因自己的皇家威嚴被挑釁而大怒,想來今夜注定不得安寧。
相府那處能瞧見皇宮殿宇的閣樓上,陸雪擁臨窗而坐,一道高大的身影依偎在他腿上。
他微微垂眼,恰與枕在他腿上的男人對上目光。
無論多少次,他總是會被其中過於濃烈的情愫灼燙到。
“一直看我作甚?”他眼睫微顫,很快挪開視線。
腿上的腦袋動了動,從大腿緩緩上挪到他的肩頭,“公子姿容勝雪,風華絕代,在下一見傾心,不知可否共度一夜良宵?”
男人嗓音低沉輕佻,在他衣襟處撩撥的手怕是比南風館的小倌還要熟練老道。
但陸雪擁卻如柳下惠,氣息絲毫未亂,淡聲道:“不可。”
“為何?莫不是怕家中悍妻來找我麻煩?”應我聞輕笑一聲,從身後摟住他,唇瓣貼著他的後頸緩慢地摩挲,似喟歎似呢喃,“怕什麽,你不說我不說,今夜之事……只有老天知曉。”
“你若是心中欲望難以紓解,去秦樓楚館或者納幾個妃妾想來無人敢多說一句話。”陸雪擁淡淡道。
“可我不要妃妾也不要粉紅知己,隻想要一隻孤冷的白鶴,你給不給?”應我聞咬住他的耳垂,指尖挑開那高至喉結處的領口盤扣,粗糙的指腹順著輪廓清晰的鎖骨緩緩下滑,猶如在撫摸一塊質地細膩的羊脂玉。
“陸小雪,我想要你。”應我聞不輕不重地揉捏著他胸膛處的粉肉,低垂的眼眸中墨色翻湧。
陸雪擁放在扶攔上的手不動聲色收緊,指尖泛著晶瑩的白,“你的傷還未好。”
“為了早日與郎君偷情,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不必擔心。”應我聞的另一隻手正欲從他的衣袍下擺探入,隨即被他按住。
“應我聞——”陸雪擁剛冷聲叱責出男人的名諱,下一瞬卻不由自主微仰起下巴發出隱忍的一聲喘息,“停下,停下來。”
“噓。”應我聞湊近他耳邊低聲道:“看到下面巡邏的相府侍衛了麽?心肝若是再大聲一點,我們偷情的事就要被發現了。”
陸雪擁本是坐於窗前,聞言垂下眼簾,果然瞧見相府的一隊侍衛正從下方走過。
他們忠心耿耿地按照提前布置下的方位圖巡邏,卻不知自己的主子被一個男人圈在懷裡肆意褻瀆,眼角微紅。
甚至只要一抬頭就能撞破這一切。
陸雪擁閉了閉眼不再往下看,他微抬下巴的動作卻恰好讓身後的男人趁機含住了他的喉結,尖銳的犬齒抵住那輕薄的皮膚反覆研磨,刺痛與奇異的癢觸電般遍及全身。
他死咬住唇瓣,一聲不吭,欲強行忍下那可恥的情動。
“嘖,怎麽總是喜歡弄傷自己?”應我聞從他的脖頸間抬頭,繼而帶著安撫意味地舔了舔他冒著血珠的唇瓣,“心肝的血,好甜。”
陸雪擁抿唇偏過頭,搭在扶欄上的指尖可憐地發著顫。
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兩世為人,從未有人能讓他這樣狼狽過,即便是當初在詔獄滾了一身泥濘,他也不曾這般不知所措。
他沒養過狗,自是不知旁人養狗是否也像他這樣,要以身為肉飼養。
“陸小雪,你可知不僅這裡能看見皇宮。”應我聞在確認不會弄傷他後,就著從身後摟住他的姿勢緩緩進入,難耐地親吻他的後頸:“在皇宮的摘星樓亦能看見相府。”
曾經無數個獨自懷念的日子裡,他總是佇立在摘星樓上,沉默眺望遠處朦朧縹緲的相府庭院。
摘星樓是皇宮的最高處,專門為國師夜觀星象所用。
“……”
陸雪擁微微抬眼,琥珀色的眼眸依舊淡漠,唯有薄唇抿起隱忍的弧度。
而他身後的男人卻早已神色癡狂又迷離,炙熱的掌心遊走,試圖讓這具冰雪般清冷的軀體揉搓上情動的緋紅。
閣樓上敞開的窗戶無風自動合上,因為瘋狗並不打算讓樓外的天地與吹來的風瞧見他獨享雪人的模樣。
雪人只能為他一人融化。
閣樓內隻點了一盞微弱的燈,陸雪擁頭上由白玉雕琢而成的桂枝簪子從烏潤松散的發間滑落,掉在兩人堆疊地衣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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