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玄機營出來,應我聞當即風風火火趕回了府,誰知前腳剛踏進王府的門,一個嬌小的影子便怒氣衝衝跑了過來。
“該死的應我聞,你又偷偷抓我的蛇!”鬼醫雙手緊緊握拳,頭上兩個小丸子氣的直發抖,“我花了三個月培養出的蛇王,你給我弄到哪裡去了?!你這麽喜歡玩蛇,院子裡的菜花蛇多的是,還不夠你玩嗎?!”
“嘖,明日叫影一去南疆給你抓一條就是了。”應我聞極其敷衍地安撫一句後,迫不及待開口:“先前讓你寫的調養身子的方子如何了?”
小丫頭冷笑一聲,正想繼續發作,突然又想到什麽,質疑道:“你怎的突然這麽急?莫不是——”
“你隻說還用幾天就好?”應我聞不耐煩道。
鬼醫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人模狗樣的男人,眼珠子轉了轉,為難道:“方子我倒是寫的差不多了,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你雖看了那些春宮圖,卻不知即便美人哥哥養好了身子,但男子之間若是真的行房事,處於下位者每每痛苦不堪,若是次數多了,只怕會危機性命。”
第042章 迷情香
‘危及性命’一詞當即讓應我聞變了臉色,“當真?”
“不過你是誰?你可是宣王殿下,自然不用管別人死活。”鬼醫笑嘻嘻地從兜裡摸出一盒藥膏,眼神曖昧道:“喏,你之前讓我特製的膏藥。”
“……不必了。”應我聞將藥膏推回,沉默半晌,道:“換成降火的藥吧。”
小雪人的身體那麽脆弱,縱使他心中的欲念堆積得快要發瘋,但他終究隻想要那人長命百歲,身體康健,至於那些傷身事,還是罷了。
“喲,看不出來啊,你還懂得憐香惜玉?”鬼醫意味不明地掃視著男人凝重的臉,“不過降火藥喝多了,等到你真的要用的時候,怕是刀都鈍了,屆時在美人塌上丟了臉可莫要怪我。”
應我聞一言難盡地看向她,陰惻惻道:“你一個姑娘家家,每日不是養蛇製毒就是滿口渾話,難怪一把年紀還嫁不出去。”
鬼醫雖然看上去是女童形態,卻只是由於幼時中了毒,實則年紀比應我聞還要大上四歲。
在大梁,這個年紀的姑娘早已為人母。
“你好意思說我?!”鬼醫睜大眼睛,對應我聞怒目而視,“若不是你整日在府裡不學無術盡聽些淫詞豔曲,日日催促我為你製毒,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至於到今日還沒摸過男人的手嗎?!”
應我聞眨眨眼,露出與陸雪擁一模一樣的冷漠臉:“哦,可是你欠我的錢才還清了一半呢。”
“……”真不知道陸雪擁那樣一個翩翩公子,怎麽年紀輕輕就瞎了眼,看上了應我聞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
東宮。
楊柳蔭蔽的涼亭下,一人身著白色常服坐於案幾旁。
他曲著手指撐住額角,如瀑長發並未如往常一般被象征太子身份的金冠束起,眉眼溫潤如玉,指尖夾著一枚通透如白玉的棋子。
棋盤上的黑子與白子互相撕咬,成膠著之勢。
“殿下,這是先前暗衛在漓州奉命畫下的畫。”大宮女捧著一疊畫冊恭敬上前。
應有時下棋的動作微頓,抬眼溫聲道:“放這吧。”
他屈指點了點棋盤旁的空位。
待宮女退出涼亭,應有時方才將指間的棋子丟進旗盒中,翻開了那疊畫冊。
從陸雪擁與樓鶴半路遇襲到鬼面人與樓鶴大打出手,事無巨細皆錄入了畫冊中。
應有時神色淡淡,一幅一幅翻過去,就像是在做一件融入了日常的尋常事。
直到他瞧見那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並肩而立於畫舫船頭,而黑衣男子偏頭與白衣男子眉眼相對,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
就像要吻上去一般。
畫中的白衣少年依舊是那身繡著白鶴雲紋的衣袍,墨發被風揚起,看向黑衣男子的眼神有些不同。
至少與在京城時看向旁人的眼神都不同。
清冷中隱約帶著的溫柔,幾近讓人淪陷,亦讓人嫉妒。
應有時探出指尖撫上白衣男子額頭處的紫色月見草花環,眼中浮起溫柔的笑意,卻又不達眼底。
“紫色,不襯你。”他輕聲道。
這幅畫被他沿著二人並肩處的縫隙,緩緩撕成兩半。
黑衣男子所在的那一半被揉成團,丟進了一旁的荷花池中。
應有時正猶豫著是否要將另一半亦毀去,涼亭外突然傳來宮女稟報,“殿下,江大人求見。”
他將那半幅畫疊好收入袖中,笑了笑:“還不請進來?”
宮女欠身走出了庭院,瞥見在宮門外焦急等待的江上柳,倒是沒有在明面上露出不喜,只是冷漠道:“殿下讓你進去。”
江上柳自然能感受到東宮眾人對自己敷衍的態度,心中憋著氣卻不好發作。
都說奴才都代表著主人的態度,應有時雖然不像樓鶴那樣情緒外露,有時候總是令人瞧不清,但是總歸明面上也算是對他另眼相待,這群奴才竟如此不知好歹!
待他來日做完任務成了太子妃,定要讓這群人好看。
他抬步跟著宮女來到東宮的一處庭院,只見蔥鬱柳樹下,那人白衣寬帶,矜貴不失謙和,無端令人紅了臉。
江上柳感受到自己發燙的臉頰,心中不禁感歎,應有時能作為書中毫無爭議的正攻,的確比其他幾位要更吸引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