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這樣可愛的小雪人,他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怎麽舍得不粘他的小雪人,心中隻盼著日日夜夜都挨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才好。
陸雪擁沒說話,卻也沒再推開他。
愛與不愛從來這樣分明,陸雪擁愛他,於是不會吝嗇於從他遞來的台階上下來。
因為一家人應該互相諒解。
陸雪擁恨樓鶴,恨顧飲冰,恨應有時,所以即便那些人以死為代價,也不會得到他半個眼神。
可應我聞心中總是不那麽滿足,當他得到一點愛,就想要多一點,再多一點。
直到他佔據陸雪擁的整顆心。
次日,帝後微服出宮。
陸雪擁並未如往年那樣悵然,許是因為有應我聞在身旁。
“我們回去吧。”陸雪擁佇立於墳前,偏頭看向默默為自己打傘的男人。
“不再陪陪母親了嗎?”
“你聽見了麽?”
應我聞眨了眨眼,耳邊只有凜冽的寒風。
陸雪擁抬手拂去他肩頭早已浸濕衣裳的雪花。
“阿娘說,她很喜歡你,天太冷,讓我們早點回”
第068章 來自北蠻王的挑戰書
應我聞微怔,上前將他抱入懷中。
“好,我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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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除夕家宴,陸雪擁剛剛醒來,便聽說應我聞竟取消了金鑾殿的百官除夕宴。
“殿下,陛下在春暖閣等您。”
驚鵲低聲道。
“我知道了。”
陸雪擁的神色尚且帶著幾分倦怠,挑開簾幔的指尖上,一個深紅的咬痕格外顯眼。
披上雪白的鶴氅,他抬步出了碎雪殿。
春暖閣離碎雪殿很近,穿過一條千鯉池上的回廊,也就到了。
陸雪擁揮退了身後浩浩蕩蕩跟著的宮人,剛推開門,抬眼望去,便霎時愣住。
春暖閣不算大,是歷代帝王用來與妃嬪及其皇子公主舉辦家宴的地方。
閣內燒著暖爐,兩側席位上都坐了人,而本該坐於上首的帝王卻笑嘻嘻地坐在左側第一位的桌案旁,神色極盡諂媚。
“哎,陛下可是折煞老臣了,哪能有您親自向臣下敬酒的道理。”一位發須皆白的老人老神在在坐於左側第一的席位上,正推拒著帝王敬來的酒。
“外祖父可千萬別這麽說,您是雪擁的長輩,自然也就是我的長輩,這杯酒您可不能推辭。”應我聞忙賠笑道。
老人不情願的接過酒杯,吹胡子瞪眼道:“哼,倒是老臣看走了眼,每年看驚春送來的家書裡,陛下可是沒少欺負我們雪擁,也不知說了多少花言巧語,就這樣把我們雪擁拐跑了。”
一旁席位上,陸驚春正與豫王府的二姑娘說著體己話,聞言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外祖父你是不知道,去年陛下還帶著頭老虎在相府門前嚇唬雪擁,相府的婢女與小廝連門都不敢出了。”
“誒,瞧阿姐說的,我那哪裡是嚇唬,分明就是看他在府裡養病憋壞了,特意帶小黑去給他解悶。”應我聞道。
“父親,我看陛下其實……”
陸恆剛開口,就被豫王沒好氣地打斷,“你又知道了?”
自陸夫人死後,豫王便始終對這位女婿沒有好臉色。
先帝忌憚豫王手握兵權,特意令其鎮守與南疆接壤的豫州,無詔不得回京,每年除了陸驚春的家書,便再無往來。
難怪這些時日應我聞忙裡往外,光是突然撤掉了豫王及其家眷禁止回京的命令,便足以令百官嘩然。
這幾日也不知和朝臣偷偷吵了多少次才不敢讓他知道。
從豫州到京城一路重重關卡,無不需要應我聞親手寫就的通關文書。
但凡豫王有二心,這般無異於將京城的大門毫無防備的打開。
陸雪擁忽而眼眶一陣酸澀。
他與外祖上一次匆匆見過,還是前世他去豫王府接阿姐回家的時候。
後來陸府如喪家之犬逃離京城,他身陷囹圄,豫王遠在南境,待得到消息,他的屍骨怕是都已被琅風崖下的野獸用來果腹。
“外祖父。”
他從屏風後走出,方才還板著臉的豫王驀地喜笑顏開,渾濁的眼珠裡似有淚光閃爍。
“幾年不見,雪擁好似又長高了些。”豫王在陸恆的攙扶下起身,來回打量著面前的人,“臉沒以前圓了,我記得上次見你,臉還和個雪團子似的。”
陸雪擁窘迫地紅了臉,“外祖父,雪團子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誒,外祖父年紀大了,一時見你高興,記岔了。”豫王推開陸恆,將陸雪擁牽回席位上坐下,“乖孫,快和我講講這些年的趣事。”
誰知剛坐下,應我聞也不坐什麽首位了,死皮賴臉地挨著陸雪擁坐下,“我也要聽。”
豫王瞥了眼嬉皮笑臉的帝王,倒是沒再說什麽。
暖閣內其樂融融,各席位間皆是一派祥和。
家宴結束後,豫王贈了陸雪擁一把劍。
“君子如劍,內藏於鞘外露於風。”豫王將通體雪亮的長劍遞到陸雪擁手中,“外祖父老了不能再如年輕時那般護著你,隻願這把君子之劍能為你破開迷霧,斬滅仇怨。若是喜歡,便為它取個名字吧。”
陸雪擁撫了撫劍柄處的劍穗,那熟悉的編制紋路一看便是二表姐親手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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