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說什麽,一道上揚含笑的嗓音及時插進來。
“雪擁!”顧飲冰擋在樓鶴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陸雪擁,笑道,“從前隻知你配白衣,卻不知紅色也好看。”
-其實紅色很襯你,哪一處都襯。
男人迷亂急促的喘息,晃動的紅紗與寬闊肩膀上架著的白皙的腿。
刹那間,陸雪擁被無形的潮水淹沒,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身形微晃,身側兩個暗暗較勁的男人皆面色驟變。
“雪擁?”“你沒事吧?”
陸雪擁後退一步躲開他們的觸碰,攥住衣襟的指尖用力到發白。
“我無事,府中還有事,便不與二位寒暄了。”
說罷,側身繞過他們離去,以往從容的腳步罕見地有些倉促。
相府在京城東大街裡最安靜的街道上,但今日走過時,卻比往日要熱鬧許多。
“誒,你們去城門口看了麽?原本估計要持續一年之久的戰況在孟將軍的運籌帷幄之下,西北軍大獲全勝,不日將要回京了!”
“那北蠻王有勇無謀,北蠻輸給我大梁那是遲早的事!”
“誒?這不是丞相府的公子麽?好俊俏的狀元郎!”
“我聽隔壁李侍郎家的小姐說,她爹今日還想去榜下捉婿,早早就盯上陸公子,結果還未到放榜的貢院,就被成王殿下請去喝茶了。”
“誰不知道那位盯人盯得緊?就是可惜陸公子好不容易考取了狀元郎,日後卻要入宮。”
陸雪擁兩耳嗡鳴,後面的交談聲已是聽不清了。
匆匆走回府,卻迎面撞到從相府裡走出的男人。
“雪擁?”男人不容置疑地攬住他的腰,迫使他整個人都緊貼住男人的胸膛與腰腹,“你怎麽了?”
低沉的嗓音,與應我聞別無二致。
以往隻覺得兩人無甚差別,如今卻能敏銳地感受到,這是應不識。
-陸小雪?你怎麽了?
-你怎麽不理我?你理理我。
他想要掙脫,卻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顫抖著手攥住男人的衣襟。
指節發著白,可憐極了。
他張了張唇,聲音太小,應不識隻好低頭去聽。
“應……我聞,我疼。”
“……”
應不識輕柔地牽起他的手,待瞥見上面如咬痕般的胎記,眼中劃過冷意,在腦海中呼喚主系統。
【主系統,世界重置,為什麽主角陸雪擁身上還會留下其他角色的影響。】
【該世界脫離了主系統本源數據,經過管理員篡改,但人物數據卻無法更改,出現不兼容的情況很難避免。】
【溫馨提示:一旦主角主動恢復被刪改的數據,此世界將隨之崩塌,管理員不再擁有系統管理權限。】
應不識閉了閉眼,將懷中微微顫抖的人抱得愈發緊。
“沒關系,再忍一忍,等你的身體也徹底忘記他就好了。”他低聲呢喃著,鼻尖卻不知饜足地深吸著那人發間的冷香。
“咳咳。”
陸驚春輕咳兩聲,笑吟吟道,“成王殿下,您不是宮中還有事麽?雪擁交給我就好。”
說著,她朝一旁的別枝驚鵲使了個眼色,兩人連忙上前去搶人。
應不識面色微沉,卻識相地放開了人。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陸驚春。
他親自寫的人物,自然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黑心。
但凡被她記恨上的人,無一不被陸雪擁討厭。
直到人上了馬車離開,陸驚春臉上堆著的假笑終於褪去。
她探出指尖撫上陸雪擁的手腕,眉頭逐漸擰起,吩咐道:“扶你們公子回房,我去請師父。”
陸雪擁的脈象如一團迷霧,根本看不出任何問題,她腳步急切,很快趕到百草堂,一把拉出正在打盹的府醫就往外走。
“師父快別睡了,雪擁的情況不對勁。”
府醫睜開眼,沒好氣道:“找我看有何用,小陸的脈不是你一直在暗中調理麽?”
“這回不一樣。”
“哎喲慢點!你們這群年輕人,就會瞎折騰,你說我活到一大把年紀容易麽?眼看明年相爺就讓我頤養天年了,又被拐到兩年前,你說說你們胡鬧就胡鬧,扯上我一個人老人家做什麽?”
-
待把完脈,府醫無奈搖頭,“我治不了,怕是要找你師妹。”
陸驚春皺眉:“什麽病你都不能治只能讓杜若看?”
“你忘了上輩子小陸的舊疾是誰治好的了?”府醫道,“術業有專攻,為師正是學得太雜所以如今都不過是一介府醫,想當初你們師姐妹二人,一人學醫一人學毒,誰知幾年過去竟然反過來了,別以為我不曉得太子的腿是怎麽廢掉的!”
陸驚春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你可別告訴雪擁。”
“你師妹不是在宣王府麽?正好讓那宣王也來看看,自己媳婦都成啥樣了還沒每天在王府裡喝酒看月亮呢?!”府醫瞪著眼睛,不耐煩地揮手。
陸驚春:“……知道了。”
-
宣王府。
應我聞正躺在屋頂上曬秋日難得的太陽,換了無數次姿勢心裡總是不爽快。
心臟胡亂跳動,胸口憋悶,叫人心煩意亂。
他煩躁地將一片樹葉揉碎,余光瞥見匆匆往外跑的小丫頭,一頓,“影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