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折返回去,趙大夫一看,先是一喜,又神色淡定起來,說:“我剛說的,你們都知道了,要治?”
“要治。”岑越點頭。
趙大夫便露出幾分喜色,讓齊少扉坐。岑越問大夫:“要多少日一個療程?我們住的遠,要是日日需要針灸,我們可以多租一段時間。”
其實趙大夫也拿不住,沉思一二,說:“先連著十日過來,之後我看情況再定奪。”
“好。”
今日就是第一日。
趙大夫親自取了針包,一排打開,長短不一,粗細不一,看了眼鄒長青,說:“備艾草。”
“知道了。”鄒長青就去備艾草了。
這活本該是趙大夫身邊藥童乾的,鄒長青怎麽說也是榮和堂的坐診大夫,被趙大夫如此驅使,就跟用小藥童一般,那肯定是沒面子的。
榮和堂夥計都看不起沒幾分尊重鄒長青。
可鄒長青不覺得如何,真備了艾草,還挽了袖子,點燃了艾草,問趙大夫什麽穴位,趙大夫皺眉痛斥說:“我之前說過了,一點記性也沒有,糊糊塗塗的,怎麽做大夫。”
“鳳池、太陽、迎香。”齊少扉怕的巴巴說了。
趙大夫一怔,沒在罵鄒長青,讓鄒長青還不快準備。
先是艾草熏了位置,趙大夫施針。岑越握著阿扉的手,這三個穴位一個脖頸後上方,一個太陽穴處,還有一處在臉頰那兒。
那針很長。
趙大夫說:“原本應該再扎前頂、百會,只是——”這兩處危險,他也沒保證,還是保守一些好。
岑越聽出趙大夫話外音,實在是賭不起更大的風險,想著先穩扎穩打慢慢來,後期再調方案也行。
銀針刺入穴位,艾草溫熱熏了熏。
“讓針在穴位上留半炷香功夫。”趙大夫行完針如是說,然後怒目看身邊小藥童,“點香,發什麽愣。”
小藥童忙去點香,他還以為趙大夫使喚鄒長青呢。
香點上了。
鄒長青手握艾草柱,距離齊少扉扎穴的位置不遠不近,手法很穩。趙大夫看了心裡點頭,還算是合格,便乾自己的事情去了。
岑越握著阿扉的手,都靜靜地沒怎麽說話。
他是太緊張了。
“其實無事,不用太擔憂了。”鄒長青安慰了句。
岑越嗯了聲,全目光在看阿扉,要是哪裡疼了皺眉了他好叫大夫。齊少扉握著越越的手,笑了下,說:“越越不疼的,就是有些些癢,還熱熱的。”
“這個正常。”鄒長青道。
岑越:“等一等,乖。”
“好。”
香燒了一半,小藥童叫趙大夫,趙大夫此時來拔針,等針去了,問齊少扉如何。齊少扉把剛才說的講了遍,就是熱、癢,沒什麽了。
“明日再來吧。”趙大夫道。
岑越道過謝,問過診費,交了錢。小鄒大夫的診費也給了。
“趙大夫,阿扉可有什麽忌口的?”
“飲食清淡不要辛辣就成了。”趙大夫說。
岑越記下來了,便帶著阿扉離開,回去路上,齊少扉說:“越越,我好像都是味道。”
“艾草的味道,挺好聞的。”岑越說。
齊少扉一聽,便不嫌棄頭髮身上都是味道了。
就跟小時候生病一樣,爸媽帶他去看病,不管好沒好利索,都會給他買點小零食小玩意,想讓他有些精神,如今岑越帶著阿扉也是如此心境,拉著阿扉手,說:“吃不吃糖球?”
“吃!”齊少扉可高興了。
“越越還有桂花糕。”
“芝麻球。”
“紅豆粘包。”
岑越:……
看著已經活潑開始撒嬌的大崽,岑越想著孩子今天扎了針,吃就吃吧,當即是全都允許了。
“越越最好啦~”齊少扉抱著越越撒嬌說。
岑越被抱了個滿懷,忙說在街上,哄著阿扉撒手,路人都看他們,岑越目不斜視,說:“走了,先回去。”
回去路上給阿扉買了想吃的甜點心。
吃食鋪子一條街上,香料攤子前,客人就沒少過。岑越和阿扉過去時,還有人認出來了,喊岑老板這次來了。
岑越便笑說:“是了,這次帶我相公來看病。”
其他人一聽,也不好意思張口問岑老板怎麽不做試吃攤子了——倒不是想佔這一口兩口試吃便宜,只是岑老板手藝好,那做的烤肉香的喲,後來祥和酒樓也出了,但就是不如記憶中岑老板免費給的那一口肉。
美食就是量少,人多搶著,時日久了加上記憶濾鏡美化,八分的滋味都能拉到滿分上。
夜裡過了一遍營收。
“祥和酒樓的掌櫃上次就同我打過招呼,每次的香料都先給他們酒樓留下來,這是固定的帳,一共是十三兩銀子。”
王掌櫃報帳都是淨收益,刨去了成本的。
“今日賣了十四兩半。”
這加起來就是二十七兩半了。
“每次賣香料,第一二日生意是最好的,我估摸,三輛車的香料能賺個四十三四兩左右。”
平安堂一年賣藥看病,年收入也就一百兩,這還是好的。如今光是加上香料,一年又添四十兩,多好。
岑越點了點頭,“這塊就勞王掌櫃多上上心。”
“郎君客氣了,那我先回去了,備著明日的貨。”王掌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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