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鄉三十畝田連著莊子,後頭還有半個山,田是佃農耕的,你們過去,過你們的日子,又不勞你們自己耕。”齊宏粗聲粗氣說,就差開罵了。
在他看,三房兩口子已經厚道人了,連著姨娘都管下了,這個杜氏還鬧!
岑越聽到還有半座山?心裡一動,面上不顯,表現出更委屈了。
杜氏看兩個大伯都這麽定了,一想到她和少修要在那兒風吹日曬,吃什麽喝什麽也不方便,當即是要鬧得尋死覓活,齊盛齊宏兩兄弟頭疼,杜氏說要吊死讓大夥看看。
“看什麽,看齊少修不孝,氣死他老子嗎。”齊宏破口大罵。
杜氏又說老爺一去,都黑白顛倒胡說,願望少修和她。
齊盛臉黑的快成鍋底了。
又是半天的功夫,岑越咬了咬牙開口,一臉‘我們看在兩位伯伯面上’的委屈,說:“大伯二伯公正,也沒從中拿什麽,反倒被倒打一耙,我知道兩位伯伯是看在爹的面子上才攬下這等事。”
“這樣吧,我和阿扉連著姨娘五妹去桃花鄉住也可以,兩方換一換,不過家裡下人賣身契我拿著,藥鋪我們先挑,過去了,房屋修葺,五妹還小,住處得花一筆銀錢修整,如今家底銀錢,我們要拿多的。”
齊宏皺眉說:“不成,一讓再讓,這也太委屈你們三房了,三弟遺囑寫了,鎮上的大頭那就是你們的……”
“我的老爺啊,你睜眼看看啊,我們娘倆要被逼死了,活不下去咯,到那荒郊野外的,還怎麽活啊,你在時記掛少修讀書,去了村裡少修還怎麽考功名啊……”杜氏哭的淒淒慘慘。
齊宏被吵得頭疼腦脹,岑越也難受,看著二伯一臉‘我們做小輩的能怎麽辦’的無奈神色,最後齊盛發怒:“夠了!”
杜氏嘎的一聲哭停歇。
齊盛看著杜氏,臉色鐵青說:“回鎮上清點齊家銀錢,三房拿八,你們二,要是再哭再鬧,不同意,那就按照三弟生前意思,這家岑越當了。”
“我看看你怎麽鬧。”
杜氏想說三房拿八,他們母子拿二太虧了,可對上大伯的臉色,當即是不敢再說,要是真由了岑越管家,齊家營生多少錢,給他們娘倆多少錢,那不是岑越說的算?
到時候一口飯一口菜,那都得看岑越臉色。杜氏想到她曾經怎麽‘教’兩個姨娘做派,當下是臉色淒淒不敢吱聲了。
事情就這麽定了,杜氏怕岑越反悔,夜長夢多,催著問什麽時候回鎮上?齊宏說:“怎麽著也得明日,這幾日連個好覺都沒睡……”
“我這兒也是為了兩位想的,早早辦妥了,你們也不記掛。”杜氏訕訕道。
齊盛:“歇一晚,明日走。”
杜氏便不敢再開口了。她們娘倆離開時,杜氏隱約聽到,廳裡齊盛跟岑越說:“你再想一晚,要是反悔……”
頓時對岑越拿八成,她們拿二這不滿也熄了聲。
二就二了,鎮上院子多氣派啊,老爺一死,礙人眼的也走了,到時候整個院子就是她們娘倆的,以後都是少修的,鋪子營生多少她不知道,但每年吃喝嚼頭是夠的,去什麽鄉下村裡,她才不要去……
這事定了後,岑越帶阿扉出門走走,大盛一鄉有十個到十五個村,看鄉大小,桃源鄉地處平原地帶,幾乎沒什麽山,水源充沛,真應了這個名字。
像是世外桃源。
昨日來時天黑,早上去祖墳下葬也沒什麽心思看風景,如今岑越和阿扉走在鄉間地頭,看著一片綠油油的田地,還有花花草草,眼界豁然開朗,真的很不錯。
“阿扉,以後咱們去鄉下住你願意嗎?”要是阿扉不樂意,他可以反悔。剛事到臨頭,也沒機會和阿扉商量。
齊少扉問:“有越越有劉媽媽有梅香小菊,大家一起嗎?”
“一起。”岑越點頭,“不過我不知道桃花鄉長什麽樣。”
齊少扉聽不到後面那句,光顧著高興了,說願意願意,點頭如搗蒜,還開心說:“是不是很大啊!我聽伯伯說,還有山。”
“是啊,三十畝田地,還有個院子,應該不小吧?”岑越想來也不小,鎮上的小院太小了,種個草莓就是玩鬧,阿扉每天是數著緊巴巴的吃。
“不過你怎麽這麽喜歡山?”
齊少扉高興的都快蹦蹦跳跳起來,說:“越越說了,郊遊吃烤肉,山裡還有小河小溪,能玩水,有田的話種好多好多草莓。”
“跟村裡一樣好。”
齊少扉可喜歡回村了。
“越越有炕嗎?阿扉要睡炕。”
岑越搖頭,聽著大崽說的,心情十分明朗,語氣輕松說:“不知道,不過你喜歡咱們盤炕,到時候有了銀子想怎麽修就怎麽修,洗浴間得有,衛生間也不要太遠了,還有院子裡種點葡萄藤……”
“要是水源充足了,還能挖個池子,死水難打理會臭的話,那就別了,給你修個秋千,滑滑梯蹺蹺板……”
齊少扉聽得都高興壞了,抱著越越,黏黏糊糊問:“越越什麽是滑滑梯蹺蹺板啊。”
岑越就給阿扉講,齊少扉粘著越越,已經想他和越越蹺蹺板了。
“去鄉下可真好!阿扉喜歡鄉下!”齊少扉最後大聲說。
岑越笑眯眯的,有錢有地還有半個山,他也喜歡。最主要是,三十畝田多,但他們不用種,除了離鎮上遠一些,其實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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