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車貨,刨去木頭裝箱重量,那也有六千多斤,一箱箱的砸,我其實是心疼的……”
“第一位客人問多錢,我便報一兩銀子,不少要了是吧?但跟著九車貨比,賣了十三盤那也就十三兩銀子,不可能有如今這個數目。”
岑越歎了口氣,背後大崽的手幫他順背後,這是他常常哄大崽時做的,不由一笑說:“兩位貴客相識,口頭打起來了,是買草莓錢給了,算上賞錢,加起來是草莓賣了六十兩。”
薑二苗聽得怎舌,好多啊。
“算算路上租車、吃飯本錢,這個多嗎?”
吳掌櫃不用算,就知道這一趟大動乾戈跑下來,是不虧,但也劃不來。薑二苗、趙嬸、曹羅都在算,還是趙嬸說賺是賺但沒那麽多了,還虧了這麽多貨可惜了。
趙春花是逃難來的,後來經過乾旱災荒,餓的賣身到齊家,這樣的經歷,是最珍惜糧食的,聽郎君說草莓壞了這麽多,自然是可惜壞了。
“我得了賞錢,說不好白拿,等下次寒瓜下來,秦家少爺送三個,唐家少爺送五個。”
薑二苗當即想到小越哥說的——搭上關系,打開買賣市場了。
“第二日兩家少爺、仆從先後找上門,說要定草莓,我說一盤十兩,因為不能這般浪費了,要用冰送。”岑越道。
吳掌櫃聽到這兒,當即是皺眉,“郎君,冰價極貴,這一路十日,要天天換冰,即便是十兩銀子要價,到最後還是像這次跑的這趟……”
郎君果然是年輕。
“可要是再貴,那也不好吧?”薑二苗替小越哥說話,他覺得十兩一盤草莓,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再貴難不成一盤草莓要十五、二十兩嗎?
北雁郡貴人吃,那能買嗎?
薑二苗窮苦慣了,覺得吃十兩的草莓已經奢侈了。
“是了,再高也不好……”吳掌櫃也覺得,十兩確實是不錯,但用冰送,這也是花銷銀子啊,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更合適的,道:“不如不去北雁郡城了,光是豐禾府縣,連著幾個鎮子已經不錯了。”
是了,豐禾下的幾個鎮子,連著旁邊的鎮、府縣,刨去租車開銷,淨利潤加起來是一百一十一兩銀子。
這是賣草莓以來的全部了。
齊家平安堂藥鋪一年營收利潤也就一百出頭左右,後面還有其他果子,算下來,岑越整年營收應該有個二三百兩。
對於吳掌櫃來說,這過日子已經是極好了。當初老太爺在時,齊家也不過如此,三少爺的郎君還想多高?
“我有製冰的法子,不用買冰。”岑越先跟掌櫃說了句。
吳掌櫃沒問法子,只是說:“即便是有冰,一路上難保都好著,我聽郎君口中說的貴人,同他們打交道自是要小心,萬一果子哪裡不好,唉。”
岑越知道吳掌櫃顧慮,但怎麽說,他也不打算抱這倆家大腿,就是正常買賣關系,要是人家以後不買了,那就算了,現在機會來了,他不可能放棄的。
而且還有一點,他打聽過,秦家、唐家都是門第顯赫,要麽背景深厚,要麽家裡做官的,還是正三品那種,這種人家門第太高,反倒不會同民斤斤計較一些銀錢什麽的。
唐家少爺,連契書都沒要,不怕他跑,也不把那一百兩放在心上。秦家少爺是個講理的人。
“我自有分寸,如今已經答應兩府,要送果子,不能食言。”岑越說。
薑二苗忙道:“是是是,要講誠信守諾的。”
“是該如此。”吳掌櫃見郎君有了定奪,便不多說。
這二百兩是秦、唐二府定草莓的錢,一個全款一個定金,加上六十兩,這就是二百六十兩銀子。
其實吳掌櫃擔憂的不無道理,但岑越之所以自信接單子,也是因為他有空間——實在是不成,可以狸貓換太子,把冰貨裡的草莓和空間草莓一掉包。
總之不會耽誤送兩府貨的事。
但空間這事自然不能說出來,岑越只能面上裝的‘一切盡在掌握中’,大家聽我安排吩咐就成了,除了吳掌櫃有些異議,其他人都聽他的,最後吳掌櫃聽完了,也點了點頭。
“郎君交代什麽,我跑腿乾就是了。”吳掌櫃道。
岑越:“先歇一歇吧,歇個兩三日,我要找鐵匠,還有蘇秀才問個事情。”
問蘇秀才是因製冰法子,要用硝石。岑越不知道在哪找硝石,以前因好奇搜過小視頻,科普說硝石製冰,古代發現硝石、運用硝石的多是道士這類。
蘇秀才雖不是道士,但蘇秀才幫人看宅子,還痛一些陰陽風水,科舉上的事情可能不通,但在這方便說起來是津津樂道,什麽都懂。
鐵匠則是打‘儲存冰箱’,薄薄的鐵做成四方盒子,中間鏤空,是放冰層的,或是用陶瓷也可以,不過陶瓷易碎,搬貨卸貨不方便……
“小越哥,我們早早回來了,歇了幾日,你有啥跑腿的活,就交給我吧。”薑二苗不累,賺了銀錢,他現在都是生意經。
吳掌櫃看了眼這位二苗夫郎。
岑越說:“他是我的合夥人,果田有他一半生意。”
吳掌櫃一聽,當即是默了,那他原先估計的銀錢,再給薑二苗夫夫一半,三少爺這邊一年收成,也就二百多兩……那也不少啊。
不過他不說了,看郎君算帳,定主意,是有些志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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