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秘書僵硬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撥到耳後的頭髮又攏了回來:“宴總客氣了,事情發生突然,這都是身體本能,您沒事就好。”
宴執陌不置可否:“話說,柳秘書在我們公司待多久了?”
柳秘書一愣,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坐直了一點,頷首:“回宴總,有兩年了。”
“兩年了啊……”宴執陌手指本能地敲擊了兩下沙發扶手,不緊不慢地說,“確實應該犒勞一下。”
柳秘書呼吸立刻重了一分。
她現在的職位是生活秘書,說白了,就是一個打雜的。
她碩博連讀,名校畢業,自認才貌俱全,對現在的身份早就不滿足,現在一看自己升職有望,難免激動。
“你住院這段時間的所有費用,我都給你私人報銷,你就安心養傷,等回到公司,先去一趟我辦公室,找我拿調職報告,之後你就去行政那邊幫忙吧。”
柳秘書輕輕吸了一口氣。
行政部,主要擬定公司文書,收發公司與其他方往來的材料和報告,算是正式進入公司內部了,如果操作得好,能知道不少東西。
以她現在的資歷,確實進不去,這一身傷受得可真不虧。
柳秘書看著宴執陌,認真道:“感謝宴總的信任,我一定不負厚望,爭取為公司謀得更好的利益。”
簡安眠忍不住想,你不把你宴總公司裡的錢往外面送都是好的了。
“不,是我該謝謝你才對,”宴執陌牽著簡安眠的手,站起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祝你早日康復。”
簡安眠看著自己被牽住的手,愣愣地想,雖然過程有點奇怪,不過結果確實和小說裡的一樣的呢。
到了走廊,宴執陌松開了手,垂眸淡淡地看著簡安眠,說:“我回病房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可以嗎?”
雖然是反問,但語氣不容置喙,好像在說——你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宴執陌臉上沒有表情,眉眼低垂,眉骨的轉折鋒利如刀,削薄的嘴唇透露著冷淡,哪裡還看得到半分剛才的柔情。
簡安眠心跳微微加速,這就是小說中陰晴不定的渣攻,對待主角受就像對待玩物一樣,興致來了就帶上床玩弄一下,說些甜言蜜語哄著受,沒有興趣的時候也能一腳踹開,冷漠地看著主角受被各種和自己有關的人欺負,直到結局才諷刺地幡然醒悟。
然而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
簡安眠怕得要命,他不怕死,只是怕男人的冷臉和強壯的身軀,好像一隻手就能捏碎他的胳膊一樣,便乖乖點頭應下。
他會比文裡的主角受更聽話,希望在虐他的時候可以輕一點。
不過文裡大多是虐心,虐身要麽是主角攻做狠了,要麽是主角受自己生病了。
虐心他不在意,反正他不可能被虐到。
至於虐身……他連上輩子整整20年的病痛都忍了下來,主角攻的技術再怎麽差,都不可能比病魔帶來的痛苦更痛了吧?
宴執陌哪裡知道,他一個牡丹30年的純潔處男,已經被自己老婆蓋章了技術差。
送走簡安眠後,宴執陌打開手機,先給他的私家偵探朋友發去了消息。
宴執陌:[文件]柳秘書的個人資料
一想到柳秘書剛才在病房裡對著自己搔首弄姿,宴執陌心裡就一陣厭惡,所以他才故意親近簡安眠,給柳秘書難堪。
宴執陌:你幫我查一下這個人,尤其留意她和我二伯那邊的往來,今天早上的車禍應該和他們都有關系
蕭寒舟:收到
宴執陌回到自己的病房,手指揉捏眉心,斂神思考起來。
他雖然覺醒了,但是腦袋裡只有上帝視角的小說劇情,而這是一篇戀愛小說,主視角是主角受,主角攻那邊的事業線很少描寫,大多一筆概括,他只知道哪些人有問題,解決過程還是要靠他自己。
柳秘書在小說裡只是一個小炮灰,翻不起多大的波浪,真正難搞的,還是柳秘書背後的他二伯和他堂弟。
他跟那一家子神經病鬥了這麽多年,一直僵持不下,也不知道小說裡那個成天只知道和主角受上床的、精蟲上腦的他是怎麽鬥贏的。
說到主角受,宴執陌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小說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大多都是因主角受而起,規避一切的最直接的方式,自然就是遠離所謂的小說主角受。
已知,他和主角受結婚,結局他會死。
結論,只要他離婚,他就不會死了。
想通這個簡單的邏輯,宴執陌立刻給他的律師朋友打去了電話:“老付,麻煩你一會兒給我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我之後要用。”
“離婚?不是才剛結婚嗎,怎麽這麽快就要離了?我怎麽聽永子說,你跟你那個小媳婦兒還挺黏糊的?”
宴執陌笑了一下:“只要領了一天的證,他就一天是我的人,合法的前提下,無論我對他做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至於離婚,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嘶,好渣,我錯怪永子了,和你比起來,他簡直要自慚形穢。”
“行了,快去給我準備,晚點兒我派人去找你拿。”
宴執陌放下手機,簡安眠澄澈乾淨的雙眼在腦海中一晃而過。
他搖了搖頭,下床穿鞋,一邊給司機發了一條消息,準備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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