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執陌朗誦的時候一字一頓、不緊不慢,也不知道念一早上能不能念完,難怪他們那麽早就要爬起來,事情是真的多。
簡安眠聽了沒兩分鍾,就被男人低沉磁緩的聲音催眠得睡著了。
他直接站著睡了一覺,等男人無奈地喊醒他的時候,他才發現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念完祝文,從台上下來了,而他自己的口水已經把口罩都浸透了。
宴執陌隔著簡安眠的口罩摸了一把,一手濕漉漉的口水。
他笑著把手舉到簡安眠眼前,還故意搓撚手指,發出呲溜的水聲,說:“好濕。”
簡安眠臉騰地紅了,一把將男人舉起的手抓下來,羞憤欲死道:“宴先生!!”
他在心裡崩潰大喊——
好濕?什麽好濕?好濕什麽?你有本事把話說清啊喂!
“真有你的,站著都能睡著,”宴執陌從口袋裡拿出衛生紙,擦了擦手,然後把簡安眠濕透的口罩摘了,又給他擦了一把臉,語氣頗為無奈,“剛才我在上面看你腦袋在下面一點一點的,看得我心驚膽戰的,生怕你人咚一下直接摔了,沒想到你還挺厲害,還真就站著睡了這麽久,我的聲音有這麽催眠嗎?嗯?”
簡安眠被男人戲謔的語氣調侃得耳根都紅透了,一想到自己當著這麽多長輩的面站著睡著了,他就恨不得當場用腳趾頭摳出一個洞鑽進去接下來整個流程都不出來了。
他這輩子是逃不掉社死了嗎嗚嗚嗚,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宴先生,我的口罩沒了。”簡安眠十分生硬地轉移話題。
“沒事,我們現在去別墅裡拿新的,那裡我特意放了備用的。”宴執陌牽著簡安眠的手往祠堂深處走。
祠堂內部有回廊,可以直接通向隔壁的小別墅,不用出去再吹一道冷風。
簡安眠這時才發現,周圍原本莊嚴肅穆的人群跟散了場似的,都跟著宴執陌往祠堂裡面走去,而宴執陌作為家主,自然是要走在人群的最前方的,旁邊就是扶著姚仙蝶的宴青雄。
簡安眠不免緊張地貼近了男人,滿含期盼地抬起腦袋,眼巴巴地問道:“宴先生,我們這是結束了嗎?”
“還夠沒呢,哪有這麽快,”宴執陌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不過現在時候不早了,先去吃午飯,然後睡個午覺,下午繼續。”
“……好吧。”悲。
……
一眾人去小別墅裡吃了午飯,然後去各自的房間睡了午覺,下午兩點,鍾聲敲響,大家在祠堂準時再次集合。
下午的內容主要有:奉飯、奉茶、獻帛、獻酒、獻饌盒、獻胙肉……
所有的供奉品都用柔軟乾淨的綢緞小心地包裹著,經由宴執陌親手奉上案台。
最令人矚目的供奉品,是一頭肥得流油的圓滾滾的大肥豬。
簡安眠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豬,雖然是一頭死豬,但是還是很壯觀。
一想到俊美優雅的男人是怎麽把這麽壯的一頭豬扛上山的,簡安眠就止不住地倒吸氣。
完蛋,霸總形象又……
算了,主角攻還有個屁的霸總形象。
這一切都搞完了之後,又要獻嘏辭了。
同樣是洋洋灑灑的一撮紙,比之前的祝文又過之而無不及。
簡安眠聽得耳朵發麻,雙眼無神大腦空空地盯著台上英俊的男人發呆。
等把祝文焚燒掉後,他們一群人又進行了最後一輪叩拜。
再起身時,大家僵硬的面部表情明顯舒緩了許多,看來大家都是凡體肉身,誰都受不住這樣繁雜冗長的祭祖活動。
宴執陌牽著靈魂出竅的簡安眠回到別墅,笑著拉下他的口罩透透氣,揉了揉他悶紅的臉說道:“好了,這回真的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吃晚飯,吃完飯之後還有煙火禮花表演,不過這些都不關眠眠的事了,眠眠看就行了,爺爺還請了舞獅上來,接下來就放輕松,看完表演就可以回去睡覺了,好不好?”
簡安眠生無可戀地點頭,覺得今天可真是漫長的一天,他平時上課都沒有這麽漫長!
不過煙火表演倒是真挺好看,簡安眠吃完晚飯後,就抱著一隻熱烘烘的暖手爐,腿上搭著一隻小毛毯,腳邊還烤著一隻小火爐,坐在小別墅門前的藤椅上,看前面的小廣場上熱火朝天的表演。
宴執陌長臂攬著簡安眠的肩膀,將簡安眠環抱在懷裡,陪他一起看表演。
他們這是在郊區,郊區沒有禁煙令,可以放煙花,更何況這一整座山都是他們自己的。
宴執陌余光看到正在不遠處跟一群小朋友一起玩煙花的宴承宇,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這個傻大侄子了,便隨口朝簡安眠問道:“之前我讓宴承宇在學校裡好好照顧你,他表現怎麽樣?”
簡安眠心想別說有什麽表現,他們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上呢。
那天簡安眠把宴承宇嚇跑之後,簡安眠又在學校裡碰到過宴承宇幾次,結果宴承宇每次看到他,都如同耗子看到貓似的,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簡安眠一想到這件事情,就忍不住想笑,搖頭道:“算了,我在學校裡也沒有什麽需要他照顧的地方,遇到不懂的,牧子翁和劉啟程會幫我的,宴承宇把雪團照顧好就行了。”
宴執陌一聽,懂了:“那就是沒照顧好的意思了,你等著,我去跟你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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