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祖德對蘭素馨瘋狂到近乎的偏執的愛,根本就不是愛,而是他自私的佔有。宴祖德,根本就沒有把蘭素馨當人,而是當成了自己的寵物罷了。”
宴執陌眉頭微皺,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反感,嚴詞強調道:“所以眠眠,以後一定要記得離宴祖德和宴執賓遠點兒,他們就是兩個變態,兩個瘋子,遲早要被我送去吃牢飯的,而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簡安眠恍惚地應下來,卻根本沒有聽清楚男人最後一段話在說什麽。
男人將他一路送到了房間門口,照例伸出右手,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貼了一下,然後輕輕按在了簡安眠的額頭上。
“寶貝,晚安,祝你好夢。”
他和小朋友目前的親密程度,還不足以讓他贈送晚安吻。
他只能用這樣含蓄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小朋友隱藏的愛意。
“宴先生,您也晚安,祝您好夢。”
宴執陌走後,簡安眠回到房間,關上門,卻沒有立刻上床睡覺,而是背靠在門後面垂著腦袋呆呆盯著自己的腳尖,右手無意識地觸碰著自己剛才被男人碰過的額頭。
如果說,宴祖德只是把蘭素馨當成了寵物的話,那麽在您眼中……我又是什麽呢?
……
第二天一早,簡安眠就被宴執陌從床上抓了起來,參加掃塵,然後上山祭拜先祖。
按照宴家的老規矩,所謂掃塵,不單只是打掃衛生,而是由老爺子拿著一豎又寬又長的柚子葉,站在宴家老宅的大門前。
而宴家的小輩們按照輩分依次在大門後面排開,成了家的就帶著家屬,一個個地按順序走到老爺子面前,讓老爺子用柚子葉在身上像是撣灰塵似的上下掃一遍,寓意著掃去了去年一整年的晦氣和浮塵,迎接新的一年。
等宴執陌他哥宴執海過了之後,宴執陌便牽著簡安眠的手,站在了老爺子面前。
宴青雄看到宴執陌後,臉上的笑意明顯比看到前面那幾位都要真情實感許多,一邊用柚子葉在宴執陌和簡安眠身上拍打,一邊嘴裡念念叨叨道:“掃去晦氣和霉運,趕走病魔和貧窮,除掉疾苦和孤獨,等過了今天,明年就又是新的一年,願你們在新的一年裡,能夠迎來好運和幸福,身體健康,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永遠相依相伴,不離不棄。”
宴執陌與簡安眠十指相扣,和簡安眠一起朝宴青雄恭敬地鞠躬致謝:“謝謝爺爺,我們會的。”
然後他便直起身子,牽著簡安眠的手,扶著他一起跨過了門前的火盆,跨出了老宅,迎接新的一年。
掃塵結束,就需要上山祭祖了。
宴家祠堂搭建在山頂,雖然從地面到山頂設有電動纜車,但是為了展現後輩們的誠心,需要他們親自徒步上山,包括祭祖用的工具和材料,也都需要他們徒手扛上山。
宴青雄年紀大了,沒辦法爬山,簡安眠和蘭素馨身體不好,也都不能徒步,最後便只能跟宴青雄和姚仙蝶一起坐纜車上山。
他們到了山上之後,先進了祠堂旁邊的小別墅裡休息,又等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爬山的那群人才姍姍來遲。
宴執陌是他們這一代的年輕人中,身體最強健的,同時也是宴家新任家主,理所當然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成為了領隊。
宴執陌為了方便登山,甚至在天寒地凍的大冷天特意換了一身短袖勁裝,和身後的其他青壯年們一起抬著一隻隻木頭架子,氣喘籲籲的往山上爬,架子上面擺滿了牲醴酒漿,紙馬香帛,一路抬到祠堂後放下來,然後在案桌前一件不少地整齊而恭敬地擺開。
隨後便是上香和讀祝文。
在上香之前,勞累過的眾人先去小別墅裡洗漱乾淨,換了一身整潔體面的著裝,然後再去祠堂裡集合。
簡安眠沒有上過香,如同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宴執陌。
宴執陌作揖,他也作揖。
宴執陌跪拜,他也跪拜。
一、二、三……一下一下數清楚。
然後直起身子,鞠躬後上前上香。
簡安眠把香一插進香爐裡,就立刻揪著宴執陌的衣擺,縮到了一邊,細白的雙手緊緊地抓著男人因為運動和衝澡而熱氣騰騰的手臂。
像這樣人又多、氣氛又嚴肅的場合,簡直就是社恐的地獄,更糟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迷茫無措得如同孩童。
宴執陌安撫地撫摸簡安眠的後腦杓,留著他被凍紅的耳根,柔聲道:“沒事沒事,眠眠不怕,跟著我就好。”
然而男人剛說完這句話,就不得不離開簡安眠,去台前誦讀祝文了。
簡安眠:qvq
主角攻的嘴,騙眠眠的鬼!說好的跟著你就好呢?
宴執陌作為宴家新任家主,宴青雄特意將今年的祭儀一職交給了宴執陌擔任。
所謂誦讀祝文,通俗來講,就是由家族長或祭司發言致辭,只要內容就是表達對先祖的尊敬和思念,感謝先祖在過去一年對族裡眾後輩的恩澤,希望先祖能夠繼續保佑後輩,讓他們將家族發揚光大。
為了展現誠心,誦讀的祝文都由祭儀手寫成書,厚厚的一撮紙捏在手裡,洋洋灑灑不得有上萬字。
等到宴執陌一讀出來,好家夥,還他媽是文言文,當個宴家家主真是多才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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