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茵剛說到這裡,不遠外有個婦人叫了她的名字:“茵茵,過來!”
那婦人是賀茵的母親,視賀真為眼中釘,當然不希望他與賀茵走得太近。
賀茵朝母親做了個鬼臉,又朝時蹤與賀真抱歉一笑,還是朝自己的母親跑過去了。
目送小姑娘跑遠,時蹤收回視線,發現身邊的賀真站著不吭聲,面部表情頗為嚴肅。
“這是怎麽了?我們先去哪兒?”
“這棟別墅專門用於宴會,樓上都是休息廳。我們可以先上樓找一間空的休息廳待著。合適的話,也可以把祝霜橋叫過去聊聊。”
話到這裡,賀真側身與時蹤擦肩而過,走到前方帶起了路。
然而他身上的某種低氣壓,時蹤僅僅是看著他的背影,都有所感覺。
走出十余台階,時蹤問他:“你該不會是那種……誰想娶你妹妹,需要經過你同意的那種哥哥吧?”
賀真駐足,回頭看向他,眼眸很深很沉。“時蹤你——”
時蹤跟著他停下腳步,隨即淡淡笑了笑,伸出手捏了一下他鬢角的頭髮。“小孩子的醋也吃?真行。”
賀真:“……”
時蹤:“我好像也沒有違反協議約定。”
賀真:“…………”
隨意開了一句賀真的玩笑,來到二樓的時蹤倚著欄杆往樓下前廳一望。
賓客們穿著華貴,衣香鬢影。
這裡的情景與後園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時蹤想起了三伯說過的話。
——如果今晚會死人,死的會是誰?
片刻後,收回視線,時蹤與賀真一同前往休息廳。
富麗堂皇的走廊裡掛著很多名貴的畫。
而讓時蹤詫異的是,其中有一幅畫居然是白色的。
專心搞代碼的時蹤並沒有多少藝術細胞,他見過很多自己眼裡堪稱稀奇古怪、毫無意義的,卻在別人眼裡是絕世神作的畫。
但那些畫全都沒有眼前這一幅空白畫卷離譜。
將一張白紙裱起來、釘在牆上展示……
這難道也是藝術的一種?
然而下一瞬情況就變了。
時蹤眼前又出現了一片血紅。
紅色之中,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旗袍,朝他張嘴一笑。
——那嘴裡也沒有舌頭。
“時蹤?”
賀真的聲音出現後,紅色再度消失。
時蹤發現,眼前的畫並不再是空白,而居然是莫奈的睡蓮圖。
“這是國內的一個畫家仿畫的,不是正品,不過價格也挺高昂。”
賀真問時蹤,“你從那裡面看到什麽了?”
時蹤擺擺頭。“先去休息室吧。”
賀真隨意找了間休息室,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屋內有人回應,居然恰好是祝霜橋。
離晚宴正式開始還有段時間,時蹤乾脆趁機讓祝霜橋再借用他的能力試試,看能不能從自己身上看出些別的東西。
於是他先與祝霜橋一起進到了休息室,賀真則守在了外面。
休息室裡放著幾台自動麻將機,還有幾張棋牌桌。
時蹤與祝霜橋找了靠窗的兩張小沙發坐下。
二人對坐片刻後,時蹤注意到祝霜橋望向自己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時蹤打量他幾眼後,開口問:“看來是看到什麽了?”
祝霜橋點點頭,再道:“這次看到你之後,我也從腦中聽到了一些話。不過我不能完全明白這裡面的含義。也許你要自己去解讀。
“那句話是——
“從地獄逃走的靈魂,將會徹底失去歸途。一旦肉身死亡,他將會永遠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句話,祝霜橋不懂,時蹤倒是懂了——
結合祝霜橋上次說的話,以及國王的警告來看,這個世界似乎在告訴時蹤,他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他馬上就會死。
他是了逃離地獄的人,他的靈魂不再受地獄的束縛,但也不再受地獄的保護。
一旦他被這個世界殺死,他將永遠不複存在,徹徹底底的消失。
第86章 壽宴女鬼索命
晚上6點半, 晚宴正式開始。
賀家請了專業的宴會籌備師,把宴會廳弄得很熱鬧,還請了不少藝人表演節目, 這會兒在台上唱歌的就是一個最近有點熱度的小明星。
受互聯網等新型產業的衝擊, 這些年來賀家在錦寧市的地位日益下滑。
但瘦死的駱駝尚且比馬大,何況賀家還沒有到“死”那一步。因此來這裡參與壽宴的賓客非常多,向賀老爺子敬酒的人在宴會廳裡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這個情形每年都有,所以賀雲生一個人做主桌, 方便其他人敬酒。
他的兒孫、妻子, 則坐在了舞台右側的一桌。
賀真把時蹤也安排到了這裡。
老爺子不勝酒力,每次隻抿一小口, 向他敬酒的人倒是基本都一口幹了。整個過程約持續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 留下禮物、紅包, 又經過酒的賓客們,有事兒的先走了,沒事兒的留下來吃飯、看演出,約莫過了一個小時, 這些人也陸續走了。
等客人們全都散去, 賀家人又全部去了二樓的蘭芳廳。
這裡放著一張大長桌,小輩們按一定順序入座, 規規矩矩地等著賀雲生入座主座。
這也是每次壽宴的例行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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