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應該繼續喜歡小芝,他要讓林知安變髒。
林知安去書房拿畫,在木盒裡鋪上好幾層柔軟的紙巾,將畫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季時謹端著一杯水站到他身後。
林知安抱著木盒看了他一會兒,問:“藥?”
“嗯,喝了。”季時謹眸光微垂。
“不喝。”林知安後退半步。
“喝。”季時謹聲音平淡。
“我不。”林知安釋放出安撫信息素,用泛著水光的眼睛凝視他,“時謹,你不舍得讓我被別人標記,不舍得讓別人碰你沒碰過的地方,對嗎?”
溫暖熟悉的白芍花香讓季時謹心口酸澀,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林知安細膩光潔的側頸上。
想咬,想標記。
他深吸口氣,強行壓下心底的情緒,告訴自己這只是易感期的後遺症而已,正常狀態下的自己絕不可能喜歡一個替身。
林知安將聲音壓得極低:“時謹,你不想把我送走,你喜歡我,你想擁有……”
“閉嘴!”季時謹眼眶微微發紅,用力捏住他的臉頰把水灌進去。
溫熱的水從嘴角溢出,打濕了林知安的臉和衣服,少量的水從鼻腔中灌入,嗆得他發出激烈的咳嗽聲。
看著林知安痛苦的表情,季時謹眼中掠過一抹心疼,他厭惡這種脆弱的情緒,煩躁地把玻璃杯重重地摔到地上。
林知安邊咳嗽邊用衣袖擦拭木盒上的水。
“為什麽?”他的動作讓季時謹有些茫然。
“只要是你喜歡的,即使是情敵的東西我也會保存好。”林知安把木盒抱得很緊,彎起眼睛衝他揚起一個有些艱難的笑。
季時謹感覺他的笑有些刺眼,煩躁地移開視線,粗暴地把他拽上車。
林知安伸手擋住車門,用水潤的雙眼直直地凝視他:“你會後悔嗎?”
頓了頓,季時謹說:“不會。”
林知安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而冷情:“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冷淡的眼神讓季時謹心口一窒,龐大的恐慌感籠罩住他,耳邊仿佛有道聲音一遍遍地叫囂著,讓他把林知安拉下車。
“絕不後悔。”季時謹感覺力氣在被一點點地抽離,扶住車身才勉強站直身體。
林知安那麽愛我,他現在只是生氣而已,明天一定會回來的,帶著其他Alpha的標記回來,他髒了我就不會再愛他,不會背叛小芝,我會帶他去醫院洗掉標記,然後讓他繼續留在我身邊,讓他繼續愛我。
“記住你說的話。”林知安關上車門。司機是石諭誠的人,似乎是害怕季時謹臨時反悔,將車開的飛快。
林知安緊緊抱住放置著畫的木盒,望著車窗外寂靜如水的夜色稍稍出神。
季時謹在答應將畫送出時就已經不愛裴芝了,只是自己還沒意識到而已。這場博弈是他贏了,他清楚地看見季時謹在將他送走時眼中的掙扎和痛苦。
他了解季狗,知道再留下去沒什麽用,季時謹過慣了能得到想要的一切的高貴生活,這種人唯有在痛苦下才能保持清醒,清晰地認清自己的內心。
他不需要再做什麽,安靜等待就好。
林知安感覺身體有些熱,知道是那杯藥的效果,把手機調至靜音,亮度調到最低,背著司機把地址共享給阮澄和江平,讓他們把自己的臉捂嚴實點,帶幾個人來救他。
時間已經將近凌晨一點,這兩人可能睡的正香,想了想,他決定報個警,在消息框中輸入報警內容。
聊天窗口突然彈出,是阮澄發來的消息。
——別怕,馬上到。
林知安笑了下,不明白為什麽幾乎每次給阮澄發消息他都是秒回。
他忽地想起有天半夜給裴芝打電話,裴芝的聲音又啞又軟又喘的,明顯是被男朋友小松欺負狠了,他當時打趣般地調侃了幾句,然後第二天就收到小松被罰跪搓衣板的消息。
如果現在一個電話就能聽見裴芝的聲音該多好啊……
滾燙的熱意蔓延至全身,林知安的皮膚在藥物的作用下泛出一層病態的潮紅,細密的汗水洇濕了額前的發。
“去酒店還是石諭誠家?還要多久?”林知安前傾身體湊近車子前排的空調。
司機沒說話,安靜地開車。
林知安碰了碰他的胳膊:“問你話呢,還要多久到?”
司機說:“快了。”
“快了是多久?”林知安意識有些模糊。
“十多分鍾。”司機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林知安身體發軟,擰了幾下才把瓶蓋擰開,一口氣喝掉大半瓶水,冰涼的水灌入腹中,短暫地壓下了幾分燥熱感。
過了會兒,他說:“我想尿尿。”
“再等等。”司機說。
“我現在就想尿。”說著,林知安就開始拉褲拉鏈。
聽到金屬拉鏈聲,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驚得差點把油門一腳踩到底:“你幹嘛?”
“憋不住了,要在車上尿。”林知安往角落裡挪了挪身體。
“別,把褲子穿好。”司機迅速把車停到路邊,“下去。”
“哦。”林知安皺著眉提好褲拉鏈,抱著木盒下車後四處瞅了瞅,“廁所呢?”
“那邊有個灌木叢,我幫你看著人,老實點別想著逃跑。”司機指了指不遠處的灌木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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