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開車送我。”
“噢,你可以讓他也進來。”
乘淮這麽說了一聲。
傅司醒上去當助理嗎,沒必要。
方向盤打轉,傅司醒忽然問:“又是乘淮?”
“嗯。”
“今晚回宿舍,還是回家?”
“不確定。”
費凌雙手疊在腦後,也想著今晚畫到多晚。
還是得問問乘淮。
乘淮的住所頗遠。費凌不熟悉這一片路,下了車,乘淮的助理在另一處,走了一會兒才到。傅司醒陪他一起進的房子,拎著畫具和架子。
費凌兩手空空,在一旁看著他搬東西,問:“當我的工人,心裡是不是很不滿。”
傅司醒看他一眼,說:“是。”
“忍著吧。”
“嗯。”
“我之前覺得你很像宿舍修水管的,什麽都能做一點。”
“……”
助理在一邊聽著這兩人的對話,莫名覺出一些別的味道。
真的不是男朋友嗎?
以至於乘淮出現的時候,助理看著這三個人欲言又止。
乘淮對來搬東西的傅司醒沒有任何興趣,連一個眼波也沒瞥,一進門就全神貫注盯著費凌。
穿羽絨服、毛茸茸的費凌,坐在一邊看著那個朋友搬東西,時不時指揮一句。
乘淮也坐到他旁邊
,拿著打火機啪嗒打開又合上。
他問:“你哪天就放假了?”
“這周考完試,怎麽了。”
“想約你出來玩。”
“可以。”
費凌對他的身體還是很有興趣。
想到這裡,他低頭看了眼乘淮的白襯衣。
是那種深V的低領襯衣,胸肌輪廓很明顯。
不錯。
【……】
‘?’
【你以前也是這麽誇小傅的~】
‘忘了。’
【嘖嘖。】
‘……’
費凌是在樓上畫乘淮的。
畫布裡的人物從水裡出來,濕淋淋的,所以今晚乘淮也被他拿著蓮蓬頭澆濕了。
水流從上往下,一點點倒下去。
一些流進了乘淮的眼睛裡,沿著下頜滴下去,肩膀、胸口往下也被淋濕。
“你是從河裡出來的,就是這樣的。”
費凌看著他,語氣很認真。
兩人是在臥室裡畫的,被弄得一地濕漉漉,乘淮一點兒也不生氣。
眼睛酸澀,但他看得見咫尺之遙的這位藝術家踮起腳,仔細地整理著他的濕發。
費凌神采奕奕,拿著畫筆與他比劃解釋畫裡的人物和效果。
他說:“我很喜歡你現在這樣。”
冰藍的眼睛看著他,在很近的距離卻像是冬天的遙遠湖面。
任何人見到費凌的沉浸狀態,恐怕都會驚訝,做他的模特,像是被他當做自己的東西。
親自裝扮成他最喜歡的樣子。
乘淮盯著費凌的臉,低聲說:“我也喜歡。”
他這句話換了費凌的一個笑靨,很難得,轉瞬即逝,那張蒼白的藝術家的臉,很快又掩蓋在亞麻布畫架之後。
今晚比之前畫得順。這麽一畫就到了晚上,兩人也沒吃晚餐,外面的助理都走了。費凌沒打算中途休息,一直繼續畫。屋子裡是顏料和松節油的氣味,乘淮維持著自己的姿勢,低頭看了他不知道多久。
費凌顯然不清楚自己畫到幾點了,快通宵了他才停了筆喝水,水杯留下兩道顏料彩色手印。
他和乘
淮說了一聲,去洗了手。
乘淮從椅子上下來,問:“休息一下再繼續?”
費凌詫異:“你能行嗎。”
“當然。”乘淮嘖道,“我去和我助理打個電話,你等下。餓不餓?我去點外賣?”
費凌搖搖頭。
門關上了。費凌擦了擦手,看了眼畫布,坐到沙發邊緣自己呆了一會兒。
牆上的掛畫是一幅旋渦,他看了半晌,突然有點犯困。
費凌打了個哈欠,地上亂七八糟濕漉漉的,他沒找到自己的手機,乾脆趴下來睡一小會兒。
就一小會兒。
事實證明人在非常困倦的時候,眯了眼就能秒睡,還是深度睡眠。
費凌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從窗簾漏進來,曬著眼皮。
他有些茫然地眯起眼躲著陽光,想坐起身但是失敗了,他腰上纏著不知道什麽東西……
?
男人的一隻手臂。
肌肉明顯線條緊實,沒有紋身,膚色曬得很黑。
費凌昨晚畫完了這條右手臂的細節,因而記憶猶新。
他們怎麽睡在一起了……?
身下是一張軟床。費凌撐著床沿坐起來,馬上就被乘淮摟著拖回了懷裡。不僅如此,後頸肩窩也被毛茸茸的金發腦袋埋著,濕熱的呼吸拂過後頸。
很熱。
像是被親著。
費凌隻得自己把身上那雙手臂推開。
他坐起來時,身後睡著的男人也起來了,慣性似的從背後貼近了,將下頜擱在他肩上。
“怎麽這麽早醒了,”乘淮聲音懶散,“我還以為你得睡到中午。”
費凌翻來翻去找到了自己快沒電的手機,上面已經滿是未接來電和信息。
“你怎麽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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