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何嶼菩余光像是看到了什麽,幾乎是瞳孔一緊,而後毫無征兆掀了掀眼皮,將視線落觀察窗之外。
有人站在那裡…是護士嗎?
不對,護士沒有這麽高。
門上的觀察窗口,看不見那人的臉,只能看見脖頸中,滾動了下的喉結,無意之舉竟將性張力徹底拉滿。
病房的門毫無征兆地開了,迎了股冷風,激得何嶼菩身形顫了下。
“鏗——”
金屬打火機清脆的掀開聲,在空蕩的走廊中回蕩。
男人身姿挺拔修長,黑色風衣的尾端,在風中微微搖曳,唇角噙著煙,周身氣場冷冽,姿態彌漫著高雅。
他倚在門框上,眼皮都沒掀一下,用指腹將煙卷夾住,薄唇呼出淡煙,漠然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病床上的白發美人。
謝璟言指腹狠狠碾過唇角的血跡,微眯了下眼:“進你何家的醫院,還真是不容易。”
何嶼菩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差了,經過他的提醒,這才遲鈍地注意到走道一直都傳來打鬥聲。
謝璟言走了過來,側過臉,看向還在運作的儀器:“嘖,怎麽身體差到這種程度。”
他仔細地看著儀器上的數據,若有所思道:“沒有系統的七天保護機制,你早就死一百回了,現在全靠非科學的力量在吊著你存活。”
何嶼菩臉色蒼白地看著他,身軀像是被灌了鉛,完全動不了,思維也跟著遲鈍,腦子也跟著一片空白。
不行…他得想辦法逃,謝璟言會動手殺他的!
他的想法剛落下,下頜陡然傳來劇痛,整個人被迫抬起頭。
完了!
何嶼菩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白睫在輕輕發顫。
然而下一秒,傳來的是痛感,而是來自薄唇溫熱柔軟的觸感,而後清甜溫潤的水液襲來,入侵了他的領域。
液體流淌下乾澀發苦的喉嚨,何嶼菩頓時得到解救,但身體已經渴過頭,幾乎服從了低級欲望的本能,竟往前湊了上去。
他的舌尖無意地越過界限,試圖破開謝璟言閉鎖的城門,去浸在甘甜的液體之中。
何嶼菩狼狽地吞咽著,對方渡過來的水,但過於急促,不少液體順著唇角,滑落白皙的皮膚,打濕了病床。
他病得太厲害了,整個人燙得意識模糊,只顧著接吻,竟忘了呼吸,眉頭蹙了起來。
謝璟言骨節分明的手伸開,掌心虎口的薄繭輕磨過對方白皙脆弱的後頸,收緊指骨關節,將氣喘噓噓的美人往後拎。
“就這麽點水,喝不下去就算了,連呼吸也不會了?你看,水全都灑落在床上了。”
他眼神暗得可怕,抓住對方的手放在打濕的床單上:“自己看看,有多濕,究竟吐了多少?”
何嶼菩意識很模糊,出於本能地皺了下鼻子,答非所問:“冷。”
他的聲音太輕了,就像是黑夜中柔軟的月光,虛無縹緲,卻又帶著點勾人的意味。
謝璟言:“什麽?”
何嶼菩無力回答他,只能含糊地呢喃了聲,抬起眼眸,碧眸可憐地瞅著他。
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從空洞的眼神跟茫然的神情,不難推算出這人身體很不舒服,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
謝璟言俯視著他,而後勁瘦的手臂一彎,將人撈在懷中,又含了口清涼的水,渡在對方喉嚨中。
他的嗓音沙啞的可怕,漫不經心地輕聲抱怨道:“真他媽嬌氣。”
等大半杯水見了底,病床上的床單也濕了半邊,何嶼菩像是隻困倦的貓,將身體蜷縮起來,軟軟地睡在他的懷中。
謝璟言看向床單濕透的地方,知道這肯定是不能睡了,但他來的路上,並沒有看見有多余空蕩的病房。
嘖,要是把何嶼菩醫院中那些不相乾的病人扔出去的話,懷中的家夥會發飆的吧?
何嶼菩不太安穩地睡著,身體控制不住地往對方的懷中縮了縮,試圖再攝取點溫暖的體溫。
謝璟言將手搭在他的額頭上,聲線平靜之下,卻帶著洶湧的情緒,蹙起眉頭道:“怎麽越來越燙了…醫院就是這麽照顧你的?”
何嶼菩被他緊擁在懷中,冰冷的指節搭在對方脖頸上,逐漸回溫,呼吸變緩了不少,乾澀的喉嚨也得到了水的滋潤,不再難受。
他抿著唇,喉中溢出點難受的悶哼,但意識在逐漸清醒。
謝璟言也察覺到了他的好轉,卻也繼續任由著對方抱著,像是無聲的縱容,
半晌後。
何嶼菩抬眸看向對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不動神色地收回手,聲線倒是強撐的冷靜:“你怎麽來了?”
謝璟言似乎是被逗笑:“要是我沒來,你可就死在自己開的醫院裡了,現在這態度,是不是有點沒良心?”
何嶼菩微眯了下眼眸:“你來醫院到底想幹什麽,又要來殺我嗎?”
謝璟言無聲抬眼,似是嘲諷地勾了下唇角,眼神落在對方蒼白的面容上。
似乎是在明晃晃地說著:這狀態也需要我親自動手?
他沒有回答何嶼菩的問題,而是單手攬住對方的腰,直接將人抱起,而後另手將乾燥柔軟的被子撲在了濕透的床上。
何嶼菩因為突如其來的失重,而下意識用白皙的腿勾住對方的腰,處於本能地雙手環上謝璟言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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