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底蘊深厚,又長年習武,顧白衣的儀態是很好看的。
如松竹,如朗月。
沒有初遇“勾引”事件當事人的窘迫,便從容又溫和,好像古畫裡走出來的清貴公子。
這種特別的氣質之下,那張格外出眾的臉給人的印象反而要往後排了。
但也就是靠著那張臉,鬱乘風才敢去辨認人。
他看了看顧白衣,又看了看沈玄默,遲疑道:“這位就是……顧白衣?”
沈玄默瞥了他一眼:“你還見過第二個長這樣的?”
顧白衣跟著認了人,笑了笑打招呼:“鬱哥好,元哥好。”
元以言已經躥過來跟他握手,好像在看什麽珍稀物種似的:“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情況我們都知道,我也就不客氣了,叫你一聲小顧,多少顯得親近一些。”
熱情洋溢,毫無惡意。
顧白衣眨了眨眼,有點意外,但總歸是好事:“當然可以。”
沈玄默掃了眼他們握個不停的手,眉頭跳了跳:“收收你那猥瑣的氣質。”
元以言恍若未覺,說得大義凜然:“你說得這是哪裡的話,我跟小顧這叫一見如故!”
沈玄默一個眼刀跟著殺過來,忽而笑了一聲:“那需不需要我替你跟池央轉告一下——”
元以言嗖得一下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轉頭,回到鬱乘風旁邊的位置坐下。
“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風險,而且央央平時那麽忙了……”元以言果斷認慫,“我這不是太激動了想好好給兄弟兩肋插刀嘛。”
鬱乘風回過神,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沈玄默朝顧白衣招了下手,叫他先坐進靠裡的位置。包廂不大但精巧,五六人位的桌子坐下四人倒也正好。
顧白衣對面就是鬱乘風,元以言要跟他套近乎那得再費點力氣。
不過沈玄默剛剛那話一出,元以言立刻就規矩多了。
沈玄默見他好奇,便低聲解釋了一句:“池央是他正在努力追求的暗戀對象。”
顧白衣懂了。
沈玄默把菜單推到他面前:“想吃什麽自己點。今天不用客氣,你元哥請客,挑貴的點。”
鬱乘風也笑笑說:“對,你不用跟他客氣,他這人最大方了,太便宜了他還要覺得是看不起他。”
元以言忍了忍沒忍住,不敢踢沈玄默,就踢了鬱乘風一腳。
鬱乘風臉都抽了一下。
但元以言一轉頭,還是很豪氣地說:“隨便點,本來就是請你和小顧吃飯的。對了,要不要再來兩瓶酒?”
鬱乘風搖頭:“我晚上還要開車。”
沈玄默基本不喝酒,兩人就直接略過了他,看向顧白衣,就見顧白衣也搖頭,他不愛喝酒。
元以言倒是能喝,但一個人喝實在沒意思,乾脆就隻點了果汁和汽水。
預想中的質問或八卦場面並沒有出現,好似就真的只是一場熟人聚餐。
元以言是個能說會道的人,一人就獨攬了八成的話題。
從幼兒園穿開襠褲的囧事,說到大學時辯論賽上的英姿,或間接或直接地,也提了沈玄默不少事。
反倒是顧白衣這邊的事,根本沒人追問。
鬱乘風無意間提了句“媽媽”,就被元以言拍了一巴掌,又硬生生咽回去。
顧白衣起初不解,後來就漸漸明白,他們大概是怕自己難堪。
——他們明知道自己只是沈玄默雇來的演員。
顧白衣忍不住看了沈玄默一眼。
沈玄默抬了下眼:“怎麽了?”
顧白衣搖了搖頭。
一頓晚飯吃得和諧愉快,桌上還有兩道菜沒怎麽動,元以言直接揮手叫服務員打包,問了一圈沒人要,自己就挺高興地拎上了。
沈玄默這些朋友,還挺接地氣。
出門的時候,元以言主動問顧白衣要不要在周邊逛逛:“前面新開了個商業街,要是沒什麽事,可以去消消食。”
顧白衣委婉拒絕:“太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元以言看了眼時間,有點驚訝:“八點還不到,這麽早回去?”
對於一般年輕人來說,這會兒夜生活也才剛剛開始而已。
鬱乘風解圍道:“小顧肯定還有事,就別耽誤他了。”
“嗯。”顧白衣頓了頓,還是誠懇地解釋了一句,“我還要補作業。”
元以言:“……”
這個理由,很合理。
第17章 傷痕
◎他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沈玄默輕咳了一聲:“我送你。”
他的車就停在餐廳門口的停車位上,鬱乘風被元以言拉著,一直目送著他們開車離開。
元以言是蹭車專業戶,沒好意思去擠沈玄默的車,當然要抱住另一個好友的大腿。
正好鬱乘風有事想問他,象征性嫌棄了一下,還是留了下來。
“你今天怎麽這麽……這麽熱情?”鬱乘風有些奇怪地問元以言。
“之前你有見過玄默這麽主動地送人回去嗎?”元以言指了指他們離開的方向。
鬱乘風想了想,搖了搖頭。
在沈玄默那裡,是沒有“順路”這麽一說的。
以往參加活動或者聚餐,沈玄默通常都是清醒到最後的那一個,他也會很周到地將那些醉漢送上出租車,提前付好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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